然而片刻後，人群裡再次響起一道聲音：“蔡大人，您能不能教教我們，這個藥丸的正确服用方法？比如何時服用最為合适？一天幾次？一次幾顆？除藥丸外，可否服用其他東西？聽說在呂氏錢莊買的整盒藥丸中，有額外的囑咐，這囑咐内容同蔡大人剛才所說的如出一撤，不知蔡大人如何看待？”

若隻是一兩個問題，蔡澤大可以糊弄過去，可一下子出現那麼多，且是十分專業的樣子，這讓蔡澤有些不知所措。

同時擔心自己随口編造的回答會讓百姓信以為真，依照着去吃藥丸吃出什麼問題，蔡澤心一橫，索性把真相說了出來：“各位父老鄉親，呂氏錢莊送來的藥丸，本官隻吃過一顆，額外的囑咐，也未曾見過，故而剛才的問題，本官無法回答。”

此言一出，人群裡再次炸開了鍋，然而未等百姓展開新的讨論，何掌櫃就先一步問道：“請教蔡大人，您的意思，是隻吃了一顆藥丸，就改善了睡眠嗎？”

蔡澤感覺到這個問題是個圈套，他轉了轉眼睛，說道：“本官能确定的，就是之前沒能睡好覺，而吃了這顆藥丸之後，便睡得踏實了不少。”

何掌櫃追問道：“小人在這些日子裡，聽說了不少百姓同樣服用藥丸，未見效果，蔡大人一顆見效，不知是否有這種可能，呂氏錢莊給蔡大人的藥丸，是特意制作的，與賣給百姓的不一樣呢？”

這種容易被抓證據，且會影響呂氏錢莊聲譽的問題，蔡澤可不敢随便回答，一旦讓呂氏錢莊背了鍋，後續大皇子來興師問罪，他可擔當不起。

蔡澤心知自己睡眠變好的真正原因，隻是百姓默認了與藥丸有關，思來想去，蔡澤選擇了坦白。畢竟隻要說的是真話，呂氏錢莊即便不滿，自己也不至于理虧。

想到這裡，蔡澤硬着頭皮答道：“本官見過師爺買回來的藥丸，可以确認與自己服用的沒有區别，隻是藥丸隻服用了一次，本官認為，會存在極大的偶然，目前也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證明，本官的睡眠改善，是因藥丸引起。”

這個回答讓薛時音十分滿意，雖有部分百姓沒有明白其中的意思，但在身邊百姓的提醒下，也恍然大悟。

很快的，蔡澤并未肯定藥丸功效的消息傳遍了整個括雲城，本是出于對縣令信任而購買藥丸的百姓意識到自己上當受騙，紛紛前往呂氏錢莊要求退款。

這一去，便讓所有人發現呂子瑞已經偷偷回了臨山城。無論田伯方如何解釋呂子瑞不是因為害怕真相揭穿而潛逃，百姓們可不買賬，甚至出現了擠進錢莊搶回錢财的行為。

田伯方害怕場面失控，短時間内他又無法跑到呂子瑞身邊拿主意，他不得不答應給百姓們退款。這一答應，不少猶豫中的百姓也參與了進來。

藥丸雖沒有多少成本，但一來一去，加上盒子的成本，讓呂氏錢莊虧空不少。

與之對應的，便是回春堂生意大好，看到百姓們避免了上當受騙，薛時音感覺自己做了好事，哼着小調回了銀行當中，心情也是格外的不錯。

銀行裡，虞美人已經等候多時。她一見到薛時音，立刻将她拉到一邊，左顧右盼，确認四下無人，頗為神秘。

薛時音眨巴了下眼睛，好奇問道；“虞姐姐，是發生什麼事，能讓你特意跑一趟？”

“怎麼，我現在隻能是有事情，才可以來找你？”

“沒有沒有，這不是想到虞姐姐事務繁忙，很難有空閑時間來這裡……”

“這麼說，是怪我沒空理你的意思？”

“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虞姐姐能來這裡，我自然是很開心的……”

看着薛時音慌張解釋的樣子，虞美人忍俊不禁：“好了，不逗你了，我這次來呢，就是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好消息？”薛時音一聽，立刻兩眼冒光，坐直了起來。

虞美人得意道：“你可知道，呂子瑞去了哪裡？”

“剛聽田伯方說，他應當是回了臨山城了？”

“你可知，他為何回去？”

“臨山城是他家，回去一趟不也正常？”

“……”聽到這樣真誠的回答，虞美人一時語塞，便不再賣關子，将刑部派李大人來臨山城調查薛家欠款一事的事情同薛時音說了。

震驚之色在薛時音臉上一覽無餘，她狠狠掐了下自己的臉，确認并非做夢之後，激動地站了起來，心情久久不能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