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蘅轉頭目光灼灼地看他,語氣理所當然;“天界和魔族本就是不死不休的宿敵,就算現在的魔尊沒有參與過神魔大戰,但他也是魔,難道還會站在天界這邊不成?何況魔族向來狼子野心,想要稱霸六界,天界就是他們最大的阻礙,你看對方的行動,妖族、人間,一步步的,分明是要先剪除天界的羽翼,好攻打我天界。”
這話邏輯順理成章,饒是葉澄明一時竟也找不出反駁之言。
他簡直要被氣笑,心中惱意更甚。
好,好得很,今日這局做得可真好,當着他的面栽贓嫁禍,偏偏這傻姑娘還深信不疑。
他哂笑一聲,也懶得再解釋,一個仙者卻為魔族說話,再說下去,隻怕以神女的正義之心,葉澄明這個散仙都要被打成堕魔之人了。
他索性不再開口,一甩袍袖繞過煙蘅便往外走。
煙蘅跟在他身後,還未察覺他在生氣。
自顧自喃喃道:“不對,這麼大的事,莫蠻平為何要事無巨細記錄在冊嗎?他就當真不怕私冊落入他人之手?”
半晌沒人回話,煙蘅不解,拽了拽葉澄明的袖子。
他本有意不理會她,但她拽着他的袖子不撒手。
罷了,何必同她計較,姑且算她識人不清,自己更該好好引導才是。
“你覺得他是故意的?”
“我也不知,隻是覺得奇怪,畢竟今夜的事太順利了些,你說他會不會是故意做給别人看的?畢竟他這密室我看也算不得多隐秘。隻是若真如此,上面寫的那些東西的真假就有待查證了。”
二人方走到一樓,葉澄明忽然擡手攔住了煙蘅。
煙蘅停步,閉目側耳去聽,慢慢皺起眉。
“竟埋伏了這麼多人,恐怕莫蠻平一早就發現我們了。”
就是不知莫蠻平與那鏡中人的對話,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做戲。
不知何處刮來一陣風,将大門吹開,刮得窗棂吱呀作響。
院中數十個侍衛手執長刀,刀尖正對着他們,莫蠻平站在院中人群之後,一揚拂塵冷笑道:“竟敢闖我欽天監,今夜必然叫你們有來無回。”
煙蘅率先走出這座小樓,擡手朝天放了道煙花。
見葉澄明疑惑,解釋道:“這是含章給我的,說是為了以防萬一,畢竟我們現在也隻是普通凡人,沒想到還真用上了。”
葉澄明冷哼一聲,沒說話。
煙蘅朝東面努了努嘴:“那個方向人少,你先走。”
“那你呢?”
“這點人攔不住我。”
葉澄明挑眉笑道:“沒了法力我果然寸步難行,看來,又要仰仗阿蘅了。”
“好說好說。”
莫蠻平頭上先前磕出的紅痕猶在,聞言譏笑道:“不管你們到底是誰,這兒是人間,任你有三頭六臂也沒用。二位還是一同上路的好,去了地下,還能做對鬼鴛鴦,省得孤單。”
鴛鴦?
葉澄明看了眼煙蘅。
倒也不錯。
莫蠻平一揮手,示意侍衛動手,自己則往後退了幾步,朝另一個方向走了。
煙蘅心念一動,長劍已然在手。縱然沒有法力,但她的命劍還是能用的,她提劍便迎了上去,數十人的圍殺也如入無人之境。
她雖然修行有礙,但劍可是下了苦功去練的,放在凡人裡還是當得起一句武林高手的。
但很快煙蘅就發現,院外竟源源不斷還有侍衛湧入。
不是,一個破欽天監為什麼能調動這麼多人?
她忙着打鬥,甚至沒注意到,葉澄明并未如她所說先走,反而一直站在原地抱臂而立。
他看着煙蘅為他努力拼殺的模樣,唇邊不自覺露出了笑意。
夠了,再打下去,阿蘅會累的,還是他來好了。
他的手輕輕動了動。
煙蘅忽然覺得頭有些昏沉,她使勁搖了搖頭,那股暈沉之意反而更重,她踉跄了一下,最後的理智想到:該死的莫蠻平,使詐下藥!
也不知葉澄明可逃出去了。
随即身子一歪,在即将倒地前被人接住,抱着她的白衣男子輕輕喚道:“紅蘋。”
紅衣女子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人群之中,從葉澄明懷中接過昏迷的煙蘅。
“看好她,若有損傷,唯你是問。”
“是。”
紅蘋抱着人往後退,她身形快如鬼魅,侍衛尚未看清,她已在數尺之外。
“現在,是該解決你們這些雜碎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