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
打不過,幹不掉,還能怎樣?
它從樹上一躍而下,身形逐漸變大,怨念觸手伸出,纏住雞的脖子,輕而易舉将其擰斷,它随手抓起一隻雞,洩憤般用力将它的毛拽掉。
本體與觸手同時開工,很快就将所有的雞打理好,玄晝全程站在旁邊,全然沒有要幫忙的意思。
生生:“……”該死的混蛋!
玄晝用老闆先前留下的小車将所有處理好的雞帶回去,她隻讓生生和雞一起待在車上,并不讓它靠近她。
即使玄晝的面部表情非常平淡,但它依舊感受到了深深的嫌棄。
要不是打不過她,它早就把她吃了,還輪的到她來指手畫腳?
一人一猴回到原位,工人們已經離開了,崔苗嘴巴張成了“o”形,封遇玄不由自主開始思考,玄晝的錢都是哪裡來的。
難道小說裡寫的“肚裡乾坤”是真的?
新修的小木屋比崔苗原本的茅草屋大了三倍不止,多出來兩個房間,是玄晝為她和封遇玄準備的。
錢給的多,工人辦事的态度就積極認真,每一塊木闆都光滑平整,屋頂被修成三角形,兩條邊被一根圓木撐起,三個房間都是獨立的,并不互通。
院子裡簡易的籬笆,也換成了厚實的木闆拼接而成的栅欄。
一切煥然一新。
崔苗喃喃:“我是在做夢嗎?”
從她記事起她就是一個人,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是怎麼活下來的。
她一直待在這座山下,餓了就摘林子裡的果子吃,沒有果子就吃草,渴了就喝河裡的水。
附近十裡的草都被她吃了個遍,她長大一些就嘗試走出去,她看到了高高的城牆,站着身穿铠甲的士兵,手拿長槍,英武非凡。
她學着城裡的人自己蓋了一間歪歪扭扭的茅草屋,但總是倒塌,她便進城去詢問那些大人,他們的房子是怎麼蓋的,為什麼她總是蓋不好?
她問了好多人,但那些人總是嫌棄她身上髒,他們說她是乞丐,讓她滾。
可她不懂什麼是乞丐。
她問了好多人,最後停在一家看起來很大的店鋪裡,店鋪的掌櫃是一個很和善的男人,他沒有嫌棄她,反而給她買了好看的衣裳。
當他得知她無父無母,沒有去處,他便說:“你且在這兒住下,這裡是濟世醫館,我是這裡的掌櫃,日後我教你識字辨藥。”
“也算多了份活計,你找到草藥就往我這兒送來,我可以買。”
他給她起名崔苗,像禾苗一樣長得又快又好。
這間房子是她見過除了掌櫃的濟世醫館外,最好的房子了。
崔苗到底還是個孩子,興沖沖地走進自己的房間,床不再是之前冷冰冰的鵝卵石,那塊鵝卵石被搬到院子裡,做了桌子,取而代之是一張極其精緻漂亮的床,上面還有金色的雲紋。
除此之外還有新被子和被褥,裡面是雪白而柔軟的棉花,被子是紅豔豔的,用暗紅色和青色繡着大朵大朵開得正豔的牡丹,煞是好看。
屋裡還多了一張櫃子,上面放着一個圓圓的銅鏡,能夠倒映出她的模樣,還有好些小盒子,她走近了些,全是漂亮的首飾。
她慌了,抱起那些珠寶就沖出門去,将它們交給玄晝:“這些是你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在我房間。”
她說話時語氣卑微,帶着濃濃的不安,生生在河邊将自己洗幹淨,确定沒有雞血才回來,正巧撞見這一幕,頓時如炮彈一般沖過來,伏在崔苗肩上,毛發豎起,像隻炸毛的刺猬,兇相畢露。
玄晝根本不搭理它,也不接崔苗手裡的東西,她随手拿起兩朵簪花,給崔苗簪在頭上,芳華正好的少女更加嬌俏,玄晝滿意地點點頭:“嗯,好看。”
崔苗難得被誇,有些羞澀。
玄晝将那些首飾全都塞進生生懷裡,可憐生生隻能抱着那一大堆與它體型嚴重不符的珠寶,又不敢發作,隻能認命地全部帶回崔苗房裡放好。
崔苗來不及喊它,就“嗖”的一下沒影了。
“本來就是給你的,小姑娘就該好好打扮打扮。”
玄晝揉了揉她的發頂。
崔苗總覺得不好意思,每每與玄晝對視,想說的話盡數堵在喉嚨裡,上不去下不來,隻得作罷。
玄晝沒忍住又用力揉揉她的發頂,手感很好,軟乎乎的,像封遇玄房間裡的粉兔子玩偶。
封遇玄的頭發摸起來像抓着一把枯草,幹巴巴的。
玄晝一回來就被迫烤雞的封遇玄突然鼻子癢,打了一個噴嚏,他裹緊衣服,添了好幾塊木柴,不會要感冒了吧?
玄晝下手沒個輕重,摸了兩把人家的頭,就把崔苗好不容易梳好的小揪揪弄亂了。
她有些心虛地别過眼,崔苗摸摸自己的頭頂,隻摸到亂糟糟的一團。
她仰着頭對玄晝說:“夜黎姐姐,你幫我梳頭吧?”
她亮晶晶的眼睛裡閃着期待的光,不自覺地抿起嘴唇,眼眸忽閃忽閃。
她的臉型是偏圓潤的,加上年紀小臉上的嬰兒肥尚未褪去,五官清秀,看上去可愛極了。
玄晝莫名想到封遇玄手機裡的那隻小白狗,叫什麼博爾濟斯犬,那隻小狗幹淨清澈的眼神一點點與崔苗重疊。
她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什麼叫“被萌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