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雨似的寒光頃刻間出現在洞頂,下一瞬便朝沈清甯和花滿樓兩人彈射而來。
而他們來時的那條曲折甬道卻被一扇厚重石門堵死!
沈清甯察覺這點後臉色難看,她連忙揮劍抵擋,細如牛毛的透骨針擊在劍身,叮當之聲響個不停。
餘光瞥見花滿樓那對寬大袖袍不住翻飛,就那麼一卷一揮,輕松甩落一地銀針。
這正是花滿樓的流雲飛袖!
沈清甯心生羨慕,這種手上功夫簡直像陸小鳳的靈犀一指一樣方便。
透骨針的攻勢漸緩,緊接着又是數十把飛刀從兩側石壁的暗洞中飛出,沈清甯用劍擋着左側這邊,花滿樓則默契地攔下右側的飛刀。
兩人邊擋邊退,一直退至霍休消失的石壁處,可這扇小門也不見蹤影!
真是前無路,後無門。
沈清甯環顧四周,空蕩蕩的山腹連片遮擋之物都沒有,隻有一處凸起的山壁,光滑可鑒,沒有像其他地方被暗器紮個滿滿當當。
她手中長劍舞若流星,暫時抵擋住那襲來的大片飛刀,趁着間隙把花滿樓拉到凸出山壁旁半蹲下。
她觀察過了,這個位置沒有那麼容易被暗器掃射。
兩人得以稍作緩歇,沈清甯單手拄着劍,開口道:“怎麼辦?這裡的機關暗器層出不窮,繼續耗下去,我們不是累死就得餓死。”
柔軟的袖袍卷起一道偏離軌道而來的飛刀,花滿樓凝神道:“等。”
“等?”沈清甯在這種時候和他開起了玩笑,“等霍休派人來給我們收屍嗎?”
“他可不會來給你們收屍,他隻會拿走你們身上的銀子,一個銅闆都不會留。”懶洋洋的語聲冷不丁響起。
“陸小鳳!”沈清甯驚喜不已地站了起來,但一時不察,一柄飛刀險而又險地擦過她的側臉,幾根飄逸的發絲落在鋒利刀刃上,瞬間斷裂開來。
那柄飛刀直直射入她身後的石壁,隻餘一小截顫動不止的刀柄留在外面。
沈清甯後知後覺地打了個寒顫,這要是沒躲過去……
也不知道臉上若是被紮出個窟窿後,江湖上會給她取個什麼稀奇古怪的稱号。
“沒事吧?”花滿樓起身,擔憂地問。
“沒、沒事。”沈清甯回過神,不敢再大意,全神貫注地注意周邊暗器的方向。
隻是她等了一會兒,井噴似的暗器突然沒了動靜,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裡面運行的開關。
正疑慮間,本該堵死的厚重石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打開。
鮮豔的大紅披風映入眼底,陸小鳳站在門外微笑,他嘴唇上面新長出來的兩撇胡子已然初具眉毛的形狀。
“你不是去找霍天青了麼?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長劍入鞘,沈清甯上前,這才發現除了陸小鳳,連老闆和老闆娘也在。
她朝這對夫妻點頭微笑,算是打招呼。
老闆看也不看她,隻盯着頭頂的機關發呆。
老闆娘倒是笑。
就是笑的有點勾人。
沈清甯默默移開視線,看向陸小鳳。
卻見陸小鳳的眉毛皺了起來,那兩撇胡子也随着他的表情動了動,他歎氣道:“上官飛燕死了,臨死前她提到了霍休……”
“這麼說,你已經知道霍休是青衣樓首領了?”
“是。”陸小鳳苦笑。
被朋友欺騙的滋味并不好受。
沈清甯拍拍他的肩,安慰道:“起碼你還有兩個朋友因為你的出現沒有被活活累死。”
“不是我弄停的機關。”陸小鳳摸了摸胡子。
“那是誰?”
陸小鳳的目光看向老闆娘,“她老公。”
“朱停?”
“不錯。”
沈清甯驚訝極了,這件事就像朱停有個漂亮老婆一樣讓她吃驚。
但是……
陸小鳳為什麼不看着朱停說這話?
“他有雙巧手,天底下沒有他做不出來的東西,這裡的機關自然也隻有他能破解。”陸小鳳驚奇地看着她,“你不知道這些嗎?”
沈清甯輕眨了下眼睛:“我又不是大智大通,怎麼會知道那麼多事情?”
正如陸小鳳也不是什麼事都知道,她隻不過是比他們知道得要少些罷了。
嗯,絕不是因為她不是此位面的原居民。
“你連大智大通都知道……”
“你們還要站在這裡聊到什麼時候?”朱停突然冷哼出聲,打斷了陸小鳳的話,“别忘了,這裡是霍休的地盤。”
沈清甯不好意思地笑笑,她走到霍休消失的石壁處,一邊比劃一邊說道:“這裡應該有一個門,他就是從門裡進出的,但我們找不到打開門的機關。”
其實她懷疑霍休已經從山腹後面的其他通道逃走了。
隻要他不傻,就不會繼續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