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澈微微笑道:“自是真的,若子瑜今日有閑暇時間,可與我去看上一看。”
說罷,賀子瑜便點頭同意了。
走進院子中,裴澈當面展示了下制作過程,全程透明,沒有藏私。這是他給賀子瑜的誠意,他相信他。
做慣了生意的賀子瑜,一下便看出好歹來,心裡也是有了打算,又因着裴澈緣故,他便直接交代道:“修晏,實話說,你這春山綠确實是個好東西。”
賀子瑜頓了下繼續道:“這幾日我想了一下,如果隻是将春山綠放到錦繡閣和思文齋是不夠的。我是如此想的,既然這東西是要賣給京中貴女的,這東西首先必須得好看,才會吸引人,再是它必須得讓貴女們心甘情願得買來,再最後就是可以用在什麼場合?”
不愧是經商天才,幾大營銷套路一下就被賀子瑜輕輕松松說了出來。
裴澈點頭:“是如此道理,子瑜以為東珠和海珠的品質二者誰更好?”
“自是海珠。”賀子瑜笃定道。
裴澈笑道:“那為何宮中女子皆以佩戴東珠為榮,而不選擇品質更好的海珠呢?”
東珠原産于大宋北部,北部寒涼,開采難度要遠大于海珠,以緻于造成了大宋東珠稀少的狀況,每年所開采的東珠也都第一時間供應到了宮裡,而且東珠隻能由皇帝賜予。
再者東珠專供于皇室,是因為開國皇後慧文皇後正是大宋北部人。慧文皇後因思念家鄉,廣元帝便特地命人找來北部的東珠,之後慧文皇後果然高興至極,此後,東珠就被特供于皇室。
賀子瑜雙眼發亮,一下便明白了其中奧妙所在,世人大都愛踩低捧高,東珠代表着權利與地位,那這春山綠自然也可以。
“所以子瑜,這春山綠的價格從一開始便是不菲的,它也無需流向京中普通百姓,它從來都隻屬于京中貴女。”
春山綠的目标客源從來都隻是京中貴族,不隻春山綠,以後所有的香水都是這樣。
賀子瑜猛地一拉裴澈,“修晏啊,修晏啊,我從來隻知你讀書好,才華斐然。可未曾發現,你在商賈一道上也是卓葷不凡,當真讓我佩服至極!”
見賀子瑜一副“老子要發大财了”的表情,裴澈心裡一頓好笑,賀子瑜果真對商賈之道癡迷到極緻。
“若是咱們可以像那摘星樓一樣就好了,有個名人用這春山綠,說不定可以直接一蹴而就了。”裴澈歎了口氣。
賀子瑜聽着裴澈的話猶豫了會,但很快就做了決定,“這事我有辦法,包在我身上。”
“修晏,那人讓我問你,這春山綠還有?”
裴澈側過頭認真地看着這位他已經認識了一年的同窗好友。
隻一句話,便問了關鍵所在,他不知道這是賀子瑜自己的意思還是他背後之人的意思。
“當然,今日有春山綠,明日自然就有碧海潮生。”
“好!”
談完這個,賀子瑜又與裴澈談了制作方法,之後還商榷将鋪子定在哪裡的問題以及具體怎麼出售,除此之外,裴澈更是與賀子瑜要求了投資與運營的獨立。賀子瑜都一一爽快答應了下來。
已經鋪子地址投資人都已經準備好了,他還需要一個管賬的,所幸他之前便已經讓老吳開始招人做準備了。
回去之後,裴澈又讓譚元将吳掌櫃叫了過來。
“老吳,之前讓你找個靠得過的賬房先生,怎麼樣了?”
他雖與賀子瑜認識許久,也自認比較了解他,不過終究人心隔着層肚皮,而且賀子瑜的背後另有其人,他還是謹慎為好。
吳掌櫃如是道:“小東家,找到了,我在這邊打聽了許久,也問了不少人,最終找到了個叫段聞的賬房先生,人品是絕對信得過的。”又繼續道:“小東家,要不我将人帶來給你瞧瞧?”
很快,段聞就被找了過來。
段聞年至四十,是個秀才。不是沒想過中舉人,隻是連考三次屢屢失敗,又人到中年不得不考慮計生,便早早做了賬房。
裴澈上下打量了下段聞,又問了些問題,見對方應答地很順暢,裴澈就直接将人留了下來。
接下來幾日,裴澈又和吳掌櫃在城東看合适的鋪子。
春山綠隻供京中勳貴人家,而這些勳貴人家又大多住在城東,所以這鋪子自然也是要在城東的。
看了不少鋪子後,才終于将鋪子确定下來,是在一家首飾店附近的制衣坊,不過這家制衣坊先前生意不好,正急着要盤出去回本。
又過了半個月,裴澈想着拜訪下王冕,聯絡下師兄弟感情,好以後抱大腿。結果剛敲響尚書府的大門,就被門房告知王懷瑾今日不在,去參加安平公主的百花宴了,怕是要很晚才能回來。
裴澈隻好作罷,走在路上忽然想到了什麼,“竟是這樣麼,我道是為何,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