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鼓足勇氣,一路迎着風雨走到自行車跟前時,一個幾不可聞的聲音叫住了她。
“音源。”
她想她應該是幻聽了,大雨天的又是深更半夜,怎麼會有認識她的人。
該不會是壞蛋吧?
想到這可怕的事情,她更加的不敢擡頭亂看了,而是推起自己濕哒哒的自行車,一路小跑。
“音源,給你雨衣。”
壞蛋應該不會給她準備雨衣的吧?
她這才定定被驚吓的有些顫抖的心,快速扭頭看一眼,眼前是個健壯的身影,穿着紅色的雨衣,大步邁向她。
“你剛才跑什麼,看看都淋濕了吧,快點穿上雨衣。”
熟悉的聲音在雨聲的幹擾下竟有些感人,音源震驚在原地,“你怎麼在這兒?”
“給你送雨衣啊,還不快穿上。”盛煦遞給她一個未打開包裝的紅色雨衣。
音源望着雨水沖刷下的紅雨衣下的人,鼻尖一酸,她緩緩伸手,接住。
打開包裝,她穿在早已濕透的身上,感覺一股溫暖裹住了自己。
“謝謝!”千言萬語到了嘴邊,隻化作了這兩個字。
盛煦走近她,“我來推車,你在我後面跟着,注意腳下啊。”
聽着他叮囑的話語,音源覺得雨水都變溫柔了。
她乖乖地點頭,聽話的松開車把,走到他身後,一路緊緊跟随。
淩晨兩點半,她跟着他淌着積到小腿肚的雨水來到樓下。
大雨似乎下累了,雨滴開始變得細膩柔軟。
“回家後洗個熱水澡,别感冒了,明天我接你下班。”盛煦把自行車停好,并落了鎖。
“不用了,你還得練字呢,我自己可以。”音源有時倔強到令自己生厭,她心裡明明是願意的。
盛煦将鑰匙遞給他,端詳着跟前被雨水和紅雨衣包裹的女孩,無奈歎氣,“音源,别再讓我擔驚受怕了好嗎?”
“我……”音源拒絕的話哽在吼頭,他在擔心她,她的心頭漾過一絲甜蜜。
“明天和以後我都去接你下班,就這麼定了,除非你以後換個下班早點的工作。”盛煦的話不容拒絕。
“哦……”音源咬唇點頭。
盛煦伸出修長的指尖為她拂去眼前的一縷濕發,那動作輕柔的如同碰到一滴易碎的水珠,“你上樓,開了燈,我就走。”
他的手指劃破冰冷的雨滴,劃過她柔靜的額角,為她驅趕夜雨的寒涼。
“哦……”音源聽話的轉身,打開手機手電筒,一步一步的邁上樓梯。
她輕手輕腳的打開門,打開自己房間的燈,徑直來到窗前,她朝樓下的身影揮揮手,直到看到他緩緩走出她的視線。
盛煦是個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的人。
這一點,音源在每個下班的深夜都能深刻的體會到。
他每次都安靜地和她的自行車待在那個寂靜的角落,一起等候着晚歸的她。
每當看見他那寬大又偉岸的身影,音源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有了铠甲的武士,夜路再也不是可怕,而是變成了每日下班前的期待。
發工資的日子也就是音源辭職的日子,她每日要晚歸早起,一個月的時間都把自己整憔悴了不少。
她剛開始并不想離職的,還想再咬牙堅持一下,可某煦說,“長期熬夜會加速衰老的。”
她害怕了,一早一晚都會準時的盯着鏡子看自己的狀态,皮膚變黃變暗,甚至黑眼圈又黑又重,還有就是她日漸擡不起的精神,整日過的就像是個活在夢中的人。
她也意識到不能再一直這樣下去了,不然錢沒掙到,她先以身殉職了,那可得不償失。
在經過了慎重的思考,以及某人的誘導,“我們書法班正在招一名前台老師,就在咱們學校附近,要不你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