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過騎馬射箭可以強身健體,就沒聽過養雞喂魚、挖溝撿石、還有親親熱熱……能、能夠讓人長命百歲的!
可她也不知道怎麼了,分明前一刻還在反抗,眨眼間就坐在矮幾前,在一堆花裡胡哨的石頭中挑揀了起來。
?
崔時清皺着眉頭,心想:這厮沒在湯藥裡下了什麼迷人心竅的玩意吧?
“怎會?我來看看。”
紀危舟話落,長臂一伸,勾住了崔時清身下的軟墊,瞬間就把人挪到了自己面前。
“……你!”崔時清吓了一跳,還以為紀危舟要害她,準備拖她入水。
紀危舟把人攏在雙臂間,眸子清亮地望着她,“軟軟想說什麼?”
說讓你不要害我啊。
這不怪她多疑。她疑的一直都是紀危舟這個人!畢竟是九世死敵,懷疑他,也是對他的認可。
崔時清笑了笑,嫌棄道:“渾身都是水,還不快松開我。”
紀危舟厚起臉皮,歪頭枕在她的膝上,理直氣壯說:“不礙事的,待會兒就會幹。”
“……沾了水,木梨花都不好看了。”崔時清抱怨。
紀危舟輕笑着,說道:“軟軟不必憂心,這面料繡絲沾了水,反而會更加瑩潤光澤。”
“真的?”
真不真,紀危舟可不知道。但有過多次‘醫治’金鲫魚的經驗,足可以讓他面不改色,語氣笃定地答道:“真的。”
崔時清有些懷疑地低下頭,看着裙擺上被水沾濕的木梨花,看了半天也沒發現哪裡好。
“你少糊弄我。”崔時清推開他的腦袋,沒好氣道。
紀危舟收緊了雙臂,頗為委屈地瞅她,“我可不敢糊弄軟軟。”
“那你還成天給我灌迷魂湯了?”崔時清怒瞪着他,把自己不時犯糊塗的錯全都歸咎于紀危舟。
“迷魂湯?”紀危舟似是驚訝,直盯着崔時清看。
“怎麼,你還不認了?”崔時清也不管他灌沒灌,反正全都賴他。
紀危舟把面頰貼在崔時清的臂彎上,仰視着一雙氣鼓鼓的眼睛,失笑了須臾,隻得認下罪行。
“要說迷魂湯,也是有的。”
“你還真給我下了藥?”崔時清面露驚愕,渾身都僵硬了起來。
她就說,她就說!
這些日子,她就覺得自己古怪得很,原來是這狗東西搞了鬼!
“不,我下的是迷魂湯。”紀危舟正色地糾正她。
“……有什麼區别嗎?!”崔時清臉都綠了,觑着近在眼前的人,面容俊逸、神色淡然,恨不得抓花他的厚臉皮。
“有啊,下藥是為了害人,下迷魂湯想的卻是怎麼留住你。”
崔時清迎上紀危舟的眼睛,狹長的黑眸仰視着她,眼尾平直、清冽冷然,卻暗藏勾人的妖精,就這麼随意地看着她,也坦然地把心中的不清白,全都撕開了,讓她瞧得明明白白。
“……”
他們有些日子沒有行過魚水之歡,即便在紀危舟的勾搭下,起過些許遐思,但她有傷在身,可沒有精力尋歡作樂,無欲無求地将養身子,倒也過得輕快自在。
甚至在一夜好眠,精神奕奕的時候,她還反省起之前太過放縱,以至于頹靡乏力,也不知有沒有傷及跟本,影響了壽數。
有了這種想法,除了把紀危舟當作趁手的百工,崔時清在各個方面都防着他,連嘴都不給親了。
不時還傳授教化他,清心寡欲的養生之道,可惜收效甚微。
看着賊心不死的人,崔時清很嚴肅地斥責道:“你都沒有把我的話聽入心中,什麼湯都不管用了!”
看着女娘子皺起眉,顯然又在‘反省’什麼,紀危舟連忙開口,打斷她的念頭。
“不管用,興許是因為用錯了方法?”
“怎麼可能!”崔時清想也不想,便斷然否認。
紀危舟直勾勾望着她,試探道:“不如試試我的?”
“……試什麼?”崔時清心裡知道,不該應這話,但勾纏着她的指尖太鬧騰了,不知不覺間,她就松了口。
紀危舟從水中站起,仰着頭顱,親口證明迷魂湯是如何把他之所念、直入人心,‘教化’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