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回家也是梁清越今年春節後第一次回去,除了看望父母之外,主要是幾個關系很好的朋友剛好約着回去,又聽說他拍完戲出組了,都熱情邀請他回來小聚。
發小周堯跟他說好了時間,準點在機場接到了他,梁清越和他說說笑笑走到他們臨時停車的地方,打開車門才發現駕駛座上還坐着個人,他語氣意外也很驚喜:“亞楠,你怎麼也回來了?”
梁清越又忍不住看向旁邊的周堯,“你都沒提這回事啊,什麼時候的事啊?”
林亞楠轉過頭來看他,笑着打招呼:“大明星,好久不見啊,我遊蕩回來了。”
這三人因為家離得近是從小一塊長大的,周堯和梁清越同歲,林亞楠比他們兩個都要大兩歲,隻是這位姐姐從985大學畢業後,突發奇想說自己要去環遊世界,和他們兩個聚在一塊吃晚飯宣布了這個消息,第二天就收拾行李消失不見了——速度驚人,毫無顧慮說走就走,他們已經有三年多沒見面了。
不過他們三個還是三不五時地群聊,隻是梁清越和周堯畢業工作後也開始忙碌了起來,聯系是沒以前那麼頻繁了,但有事沒事還是會抽空在三人的小群裡拉個語音或者視頻通話,感情倒是越來越好了。
林亞楠這幾年過去外貌上似乎也沒有什麼很大的變化,明豔漂亮,隻是整個人的氣質和先前都不太一樣了,整個人都很有神采,像天邊的雲,随性也淡泊。
肆意潇灑的性子倒是沒有變化,是真正的風一般的女子——就好比今天她突然出現在周堯家門口,正好碰上他出門,聽說是來接機梁清越,就這麼跟着來了。
聽周堯說完自己的神奇經曆,梁清越也覺得很魔幻:“楠姐還是這麼神奇的女子,比劇本小說都玄幻啊。”
這位神奇的女子已經掉頭完畢,一腳油門開了出去,笑眯眯地說:“藝術源自生活,大明星觀察了這麼多人的生活,怎麼還是一點不長進啊。”
副駕上的周堯頭撞在椅背上,頓時給自己拉上忘記系的安全帶,把着上面的扶手很無奈:“姐你注意點,這裡不是大草原啊,你别這麼放飛自我。”
梁清越笑着看他:“誰讓你又忘記安全帶,不過亞楠你還是開慢點,這裡車流量挺大的。”
林亞楠也就猛踩了那一下油門,車速已經降到了正常水平,聞言哼笑:“吓吓他,反正也不長記性。”
周堯表示受到暴擊:“你倆!這麼久不見還是狼狽為奸得這麼熟練,可惡!”
梁清越哈哈大笑了起來,湊在座位中間跟他們兩個閑聊,三個人許久沒見,又過着完全不同的生活,就着彼此的工作生活的見聞都能聊很久。
和多年的好朋友在一塊吃飯聊天,這種感覺跟組裡關系好的同事相處是很不同的,就算是和程宋呆在一塊也是完全不同的性質。他們三個知根知底閑聊起來更是百無禁忌,梁清越久違地感到完全的輕松愉悅。
在他二十幾年的生命中,親情和友情給予了極大的陪伴,都是占據了重要地位的。也不确定沒有接觸過的愛情會不會也占據這般重要的部分,但性質不同也不能相提并論,他并不恐懼這種更容易影響情緒的感情,就像程宋帶給他的那種開心似乎也是前所未有的體驗,也許會是很不錯的體驗。
唯一能确定的是,梁清越是個長情的人,他對自己認定的人和感情都會極盡所能地付出,後續得不到相應的回報也沒關系,因為他願意開這個頭,就說明已經達到标準,他覺得值得。比起故事的結局,他更在乎開始,在乎過程的經曆和感受。
當然了,他這麼多年也不過隻有這麼兩個摯友,心裡永遠都給彼此留了一個位置——這給了梁清越說不在乎結局的底氣,也忘記了對于他這種死腦筋的人來說,比起可以站很多人的親情友情,愛情這個位置隻會也隻能有一個人,很難不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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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是說要喊上其他朋友一塊吃飯的,但林亞楠的到來是個巨大的變數,她這幾年沒出現也不怎麼想跟那麼多人交代自己的去向,周堯果斷鴿了那些朋友,帶着他們兩個去吃晚飯。
選的還是他們之前經常去的一家烤肉店,他家的烤肉菜品新鮮分量也很足,完全沒有烤肉店那種油膩感,衛生安全做得特别好。十幾年過去了,生意依舊火爆,門店都擴張了不少。
三個人去的早,挑了個角落坐着,老闆正好有空給他們上酸梅湯,認出人的時候都很詫異:“喲,你們仨啊……好幾年沒看着這姑娘了,更漂亮了啊。”
林亞楠笑着沖他抱手:“哥這麼久過去,說話還是這麼動聽,今天一定給你沖沖銷量。”
老闆是個一米八幾的彪形大漢,剃着闆寸頭,這種深秋的天氣依舊穿着單汗衫,天生臭臉,看上去很不好惹,但他說話卻很和氣:“還以為你們仨鬧翻了呢,沒看見我生意好着呢,沖什麼沖,哥多給你們切點新鮮牛肉,免費送哈。”
三個人頓時沖他抱手,異口同聲:“謝謝大哥!小弟膜拜你!”
老闆哈哈笑了起來,“你們幾個啊,都沒變。”
老闆很快忙去了,周堯有些感慨:“居然還能認出你來,之前我和清越來這邊吃,他也沒問過你啊。”
梁清越給大家倒飲料,笑着搖頭:“那是你沒注意,去年吃飯那次,他來來回回看我們好幾次了,想問但也覺得不好問吧。”
這家店當年新開張時,他們仨還在念中學,總因為一點小成就獎勵自己就跑來吃烤肉,次數實在頻繁,刷臉和老闆混得很熟悉了。
這麼一晃神十年過去,老闆也從帥氣大哥哥變成叔了,他們仨看着老闆從潇灑的單身漢變成抽煙還要躲着老婆的妻管嚴,再到現在還能看見他家放假在收銀台幫忙的女兒,都感慨時間真是流水。
周堯還是照慣例點了一打冰啤酒,利索地用開瓶器開了幾瓶放桌上,分給他們兩個:“歲月也未必是把殺豬刀啊,我看老闆還是這麼保鮮,咱們仨也沒長殘,值得慶祝!幹杯!”
林亞楠舉起酒瓶,和他們兩個碰了下,喝了幾口,說:“黎城變化還挺大的,我都不太認得路了。”
梁清越放下酒瓶,點頭:“這幾年很多地方都翻新了,多了好多新的商圈,我每次過年回來就覺得很神奇。”
而作為在本地上大學畢業後還留在本地當中學老師的周堯就沒那麼多感觸了,清秀的臉上有些滄桑:“誰懂,我大學附近那條路因為重修鐵皮架了了三年多,我一畢業就撤了投入使用?!!我現在上班的必經之路天天有人裝修,你們都不知道這幾年一中的設施變得多好,對比起來咱們那個時候真的太苦了。”
周堯和梁清越初高中一直是同班同學,而林亞楠雖然年長些但念書晚一年,隻比他們倆高一個年級。比較巧合的是她教室在的教學樓就在他們正對面,穿過一個天橋就能碰上面,算是在同一個教學樓,對于學校的基礎設施當然深有體會。
林亞楠笑了出來:“一想到你這種沙雕在當人民教師,就覺得這個世界果然是個巨大的草台班子,跟我在非洲大草原被獅子攆着車逃跑一樣神奇。”
林亞楠這兩年跑遍了歐洲大陸,又聽說非洲大草原的美景,還在那裡生活了大半年,據說她聯系不上的小半年都在沙漠跑圖——她說這個世界是草台班子,也不算什麼誇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