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宋在地闆上蹬了一下，滑到和他爸正對的位置，還是笑着的：“哎呀，程總，别這麼大火氣嘛，除了這件事，都好商量。”
“出國。”程域果斷給了另一個解決方案，語氣冷淡：“不分手就這輩子别回來了。”
程宋有點遲疑：“你說真的？”
程域：“不是說都好商量，你還要跟我讨價還價？”
“我……”程宋凝噎了一下，有點無語：“不是，你這跟上一個有什麼區别？”
“程宋，我沒有那麼多耐心跟你談這件事，你别逼我。”程域眼神很冷，久居上位養出來的氣勢壓迫感十足，他從來不是個好脾氣的。
程宋和他對視着，也知道惹急了他不會有什麼好事，終于有幾分喪氣地低頭：“你别動他，我們各退一步，我退圈。”
“分手。”程域還是很堅決，明顯不想跟他多說，“留在國内就分手，你不分我有的是辦法幫你。或者你看你出國，人家能不能跟你走，你有什麼值得的？”
程宋無法理解，“我在國内為什麼不能跟他在一起？我都不混娛樂圈了，我談戀愛都不行？”
“你本來就是要出國的，提前一點怎麼了？”程域覺得他談個戀愛腦子都傻了，有些恨鐵不成鋼：“需要我跟你重複一下他的家庭狀況嗎？就算他是個女生，他這個職業我也要考慮一下，再說你們兩個男人在一起有什麼好的？”
“男的怎麼了，你歧視同性戀啊？我媽知道你這麼迂腐嗎？”程宋說着忍不住站了起來，“他什麼職業？他隻是一個靠着自己努力上進的演員，怎麼都是正當職業，怎麼惹你不高興了？你别帶着有色眼鏡看他，他我見過的很多人都要好千百倍！”
“他好不好，跟我有什麼關系？”程域像是聽見了什麼很有意思的事兒，嗤笑道：“程宋，你怎麼突然天真起來了？我難道是在跟你讨論他适不适合當戀人嗎？你喜歡個男人還驕傲上了，你覺得我們家門檻是一點門檻也沒有？”
程宋語氣平靜：“門檻高關我什麼事，他跟我在一起，不需要跨這種東西。”
“你說的輕巧，不知道還以為這個家現在已經是你做主了。”程域手指輕叩着桌面，有點沒耐性了：“我已經提供了方案，但你依舊不能給我滿意的答複，我是不是給你臉了？你信不信明天你們兩個就會被排擠出這個圈子？”
程宋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果斷換了個方式，語氣幽怨：“幹嘛呀，爸你跟我媽不也是自由戀愛，我跟梁清越感情特别好，你非得這麼對我？你現在不也把公司管理得好好的，你這也太雙标了。”
“誰跟你說我跟你媽是自由戀愛？”程域看傻子似的看了他一眼，蹙眉道：“我們相親認識的。”
“相親？這麼傳統嘛……”程宋還是第一次知道，很快搖頭：“不對啊，媽是這麼說的，爸你至于嗎？為了诓我，連這個都否認，我媽真的會生氣的，我現在就要去告訴她！”
“跟你說話是越來越費勁了，蠢貨。”程域不想再看他，耐着性子再問了一次：“這事兒沒得談是不是？”
答案是肯定的——于是程宋今天沒能踏出家門，别說跟他媽告狀了，又被關在房間不讓出門，門口窗戶下各自守了兩個身高一米九的保镖，腰上還配了個電棍。
程宋打開門的時候看了一眼，确認自己沒看錯，心說他爸也太看得起他了。反鎖了門躺回床上拿出手機，快速檢查了一下有沒有被監聽，又找了一遍房間的監控。
一無所獲，這不太符合程董的作風，程宋有點疑惑，“那他留着我在家幹嘛，手機不收，信号也沒屏蔽。”
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梁清越了，程宋給他撥了個視頻，接通打招呼的時候還有點蔫蔫的。
“今晚不回來了？”梁清越應該已經洗過澡了，穿着睡衣靠在床頭看手機，眉眼含着笑：“怎麼這個表情，吵架又吵輸了？”
程宋有點悶悶的：“不是……哥，我受打擊了。”
“怎麼了，我們宋老師不是無所不能，還有什麼能打擊到你的？”梁清越笑着問。
程宋手指扣着床單，沉默了很久，才小聲說：“不想幹了，我們一起跑路吧。”
“太突然了吧？”梁清越感覺到他心情确實低落，笑着在鏡頭上輕輕敲了兩下，“我過兩天就進組了，合同都簽了，現在跑路也太不靠譜了。怎麼了呀，累了就借着休息一段時間，哥養你。”
程宋勉強笑了下，“其實我跟我爸吵架，越來越覺得自己虛張聲勢了，其實他說的沒錯，我根本沒有絲毫底氣和資本跟他叫嚣。”
程宋很少提自己家裡的事兒，就像是現在說起來也很含糊，梁清越也無意窺探别人的家事，隻是安慰他：“你才多少歲，功成名就也是需要時間的，很多人在你這個年紀才剛上大學獨立生活，不需要對自己這麼苛刻。你要是跟同齡人比，怎麼也算得上優秀，直接對标長輩就有點不尊重歲月了啊。”
程宋還是喪喪的：“其實我根本就沒做好準備，我是不是真的腦子變笨了？”他本意是想跟他爸好好說的，但是他爸這個态度也太堅決了，一點情面不講，說的還是程宋這輩子還沒想過的事情。
梁清越裝模作樣地認真看了他一下，笑着搖頭：“看不出哎，宋宋你要不真的去做個智商測驗，順便返圖給那些說你營銷高智商人設的營銷号，震撼一下他們。”
程宋：“……哥你學壞了，你什麼時候背着我上網了？不是最讨厭看八卦了嗎？”
梁清越微微挑眉，“跟着你看的，你這就忘記了？看來我真得買點核桃給你補補，你記憶力都退化了啊。”
程宋被他這麼一通亂攪和 ，終于擺脫了原本混亂的情緒，還是忍不住問：“梁清越，我們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