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梁清越在那邊翻找自己放的書簽，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我們倆？去哪結啊？”

“如果可以，你會願意嗎？”程宋問得有幾分認真，漆黑的眼睛攏着光亮，顯出孩子一般的期許來。

梁清越也順着他的思路想了想，忍不住笑了：“可以是可以，但是能在不移民的前提下完成嗎？我還挺适應現在這個國籍的，而且時間緊急，請宋老師預約三個月以後的時間吧。”

都開始說如果了，梁清越這個答案算是很真誠了，程宋也跟着笑了下：“那三個月不太夠吧，咱倆等成老頭也不一定能在國内領一個。”

“看來今天是真的輸得很難過啊，”梁清越翻到了自己的書簽，接着上次沒看完的看，“沒事兒，我們有的是時間，等不到也沒關系啊，感情也不靠一個小本維系，你且放着心吧，我比證書靠譜。”

程宋“嗯”了一聲，專注地盯着他看，“梁清越，晚安。”

梁清越點頭，“晚安啊宋宋，早點回來，不想進組前還吃外賣~~想你了宋大廚。”

這話說的忒膩歪，程宋忍不住笑了下，比了個OK，“收到，我盡早回去！”

程宋挂了電話，在床上翻了個身，安靜地趴着一動不動的。

腦子亂亂的，有種遲鈍細碎的難受。他是不會說讓梁清越跟他一起出國這種事的，這不現實也很不尊重人。他爸也知道他不是這種人，不然也不會上來就讓他分手，還給了兩個殊途同歸的選擇。

梁清越是很适合鏡頭的，他也很願意為了這個愛好和職業付出時間精力，比現在很多演員都要努力也認真。

很多人在這個行業久了就容易沾染上不良嗜好，出了名後從謙遜小白變得嚣張狂傲的人不在少數，随意拿助理小工作人員撒氣這種小兒科也沒什麼人會關注，踩低捧高是這個圈子玩得最順手的事兒。

但梁清越好像不會受到任何影響，進組前拿到劇本的各種準備依舊在認真做，脾氣比在鏡頭下還要好，就算在劇組被針對，不太過分的他都能當沒看見。

火起來之後，公司讓帶一帶師兄弟也沒話說，甚至有時候經紀人悄摸分他的資源給手裡的其他藝人，不然他這段時間該忙得天昏地暗的。他沒什麼所謂，有戲拍已經升級為有幾本挑，他已經很滿足。

但小白眼狼還挺多的。

前段時間還有個小藝人說他不要的東西就丢給别人還當恩賜，大概是對方的營銷手段，梁清越被卷進去挨了頓罵，粉絲幫他怼回去，莫名其妙讓人蹭熱度還被扣帽子，鬧得不太好看。經紀人讓給梁清越道歉了，但他一句沒事就完了，也根本不記得人家到底是哪位，心大得不可思議。

其實挺傻的，但也因為這種難能可貴的從一而終很吸引人，程宋嘴上總是說他太心軟這樣不好吧啦吧啦的，其實内心很為此動容，比誰都希望梁清越能順利走入大熒幕，被更多人看到和喜歡。

人應該在擅長也喜歡的領域發光發熱，前途和感情是無法相提并論的東西，程宋也不會允許這種選擇出現在梁清越手裡。但他還得磨很長時間，隻要他爸不出手針對，正常工作應該是沒問題的。

程宋本來還在預預測自己翻窗和走正門跑路哪個成功率更高一些，或是找他媽媽求助來得更快，沒想到第二天中午就被允許放行了，還下樓跟他爸媽一起吃了頓午飯。

程域懶得看他，全程低頭吃飯，時不時給旁邊的老婆夾菜。

昨天出門不在家的宋競不知道昨天的談話，左看看自己低氣壓的老公，右看看自己精神頭很好的兒子，忍不住笑了：“你們兩個，昨天是又吵架了？”

宋競長了雙很漂亮的桃花眼，笑起來很有感染力，穿着柔軟舒适的居家服看着很溫柔。他們一家子的顔值都非常高，兩位父母看起來年輕得過分，三個人都好看得很有特點，坐在一塊就是張賞心悅目的畫。

程宋果斷搖頭：“沒有！但是——昨天爸說你跟他是相……哎！爸你踩我幹嘛？”難以置信地看向對面的他爸，嘴上都沒門了。

程域面無表情：“吃完飯就滾回去，閉嘴。”

宋競笑着看他：“火氣這麼大？”

程域嘴角勉強上揚了兩秒鐘，很快又耷拉下去：“沒有。”

程宋立刻火速扒飯，又求證似的補了一句：“這次就不計較了，爸咱們下次再談談？”

程域不想理他，語氣毫無波瀾：“滾。”

宋競：“嗯？”

程域很快改口：“不談，你想通了來找我。”

這就是應了的意思，先不管後續如何了，程宋總能找到機會再聊這件事的，反正不着急，他開心地吃完飯，跟他媽閑聊了幾句很快就準備走了。

臨走前還是被程域警告了一句，“程宋，就算沒有我，也會有别人。享受了紅利，怎麼可能獨善其身，好自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