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太幹淨的人,隻會讓人覺得刺目。
男人看着餘清清,冷冽的眉眼淺淡,不知在想什麼。半晌,才沒什麼情緒地移開視線,看向趙姨。
“給餘先生在一樓收拾間客房。”
“好的。”
——居然讓他在别墅暫時住下了?
餘清清一愣,然後是驚喜:【系統,我要住大房子了,人生第一次!】
懶洋洋的聲音嗯了下,似乎也很滿意。
【不錯不錯,繼續保持。】
看來秦時意也沒有書裡說的那麼可怕嘛。餘清清信心大增,笑着禮貌道謝,又很快皺眉嘶的一聲,低頭捂住了隐隐發疼的小腿骨。
剛剛那下磕得結結實實,估計現在已經腫了,也不知道秦家有沒有藥。
秦時意像是沒看見少年蹙起的淡眉,漠不關心地起身,拿住文件。
他身高接近一米九,站起時氣勢鋒利,在光可鑒人的地闆上投下大片陰影,餘清清歪頭,鼻尖聞見由遠及近的淡淡檀香。
男人路過捂着小腿輕揉的餘清清,腳步未停,很快走進電梯裡,按下數字。
叮的一聲,電梯門緩緩關閉。
那張英俊冷淡的臉消失在門後,半晌,再無動靜。
......
月光如水。
A市是海濱城市,盡管已經深秋,茂盛的樹影依舊在夜色中搖曳。
餘清清拉着行李箱,乖乖跟着趙姨走到一間收拾完畢的寬大卧室門前。
“餘先生,您今晚住這裡。”
中年女人打開燈,看了眼他的行李箱,有些為難:“西山樓隻有秦總尺寸的衣服,不知道您帶了換洗衣物嗎?如果有需要的話,我現在就讓人出去買,大概需要半小時。”
至于把秦時意的衣服給餘清清穿,那當然是不可能的。
趙姨以前在秦家老宅當管家,後來辭了工作,又跟着秦時意來到西山樓。相處數十年,她說得上是最為了解秦時意的人之一。
不談心黑手狠的作風,秦時意骨子裡其實頗為偏執。
他對自己的東西占有欲很強,且伴有嚴重的強迫症。小到手邊慣用的玻璃杯、大到家中常擺的書籍裝飾,隻要有旁人用過、打亂過,他必定會将東西和用過的人一起丢棄。
要是餘清清用了他的東西,保不準明天就會出現在養着狼犬的後院裡。
好在餘清清搖搖頭,不怎麼在意:“我有衣服的,您放心。”
行李箱雖然命運多舛,但那裡面是餘家給他收拾好的東西,因為是來秦家,他們不敢濫竽充數,給的都是最好看的衣服和首飾,就盼望着能引起秦時意注意。
餘清清踩着柔軟地毯,将行李箱放下,剛想問這裡有沒有跌打損傷藥,最好是膏藥。
——根據以往的生存經驗,小腿上的傷貼個幾天膏藥應該就能沒事。
腳步聲響起。
走廊處忽然走進來一個傭人,手裡拿着一個挺大的醫藥箱,語氣恭敬:“餘先生,秦總讓我給您上藥。”
“如果實在痛,還可以叫家庭醫生過來看看。”
趙姨聞言一頓,面不改色,眼底深處卻有些吃驚。
餘清清搖頭,不習慣别人碰他,“不用了,我自己上藥就行,謝謝。”
他接過藥箱,那傭人頓了頓,看了眼趙姨,得到允許後,這才和她一起退出房間。
咔哒一聲,房門關閉。
暖氣氤氲着落地窗的玻璃,餘清清坐在床邊,脫下柔軟長褲,低頭看腿上傷口。
燈光下,瓷白纖瘦的小腿腫起了一道可怖紅痕,一直蔓延到膝蓋下方,甚至還能看見隐約青紫的淤血。他皮膚從小敏感,稍微一用力就容易留下印子,所以此刻的視覺效果看上去格外吓人。
餘清清習以為常,拿出一套睡衣,先去浴室洗了個澡。
不知是不是豪門的傭人比較貼心,浴室所有的裝修都貼上了使用說明,讓餘清清不至于一邊搜手機一邊洗澡。
剛剛的藥箱也是,裡面很多藥都是外文名詞,全靠貼着的中文餘清清才不至于抓瞎。
他很快洗完澡上藥,一頭紮進了柔軟又溫暖的大床裡。大概是今天事情太多,困倦很快讓眼皮沉睡,腦海裡的系統輕聲提醒他。
【反派不會讓你住這裡太久,記得想個辦法,讓他同意你長住。】
——餘清清和秦時意的身份天差地别,唯有住一起才有攻略的機會。
餘清清迷迷糊糊應了,徹底失去意識前,還不忘掏出手機,發送今天的朋友圈。
是清清吖:【到達^^】
這次隻有三張圖片。
一張深夜豪宅、一張昂貴水晶杯、一張擺滿藥品的藥箱。
沒過多久。
沉睡的黑夜中,有人給他飛快評論,語氣震驚。
餘擇遠:【你沒事吧?】
餘擇遠:【你被打了?】
餘擇遠:【你被打得隻能自己上藥了?!】
餘擇遠:【人呢?餘清清,還有氣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