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經開發的山裡，野貨遍地都是。

姜甯和衛長昀一路走一路找，還真發現了野生的櫻桃和楊梅。櫻桃花好辨認，白色的花瓣，比觀賞櫻花的瓣兒要大。

楊梅樹就隻能憑葉子和樹形辨認了，還沒到結果的季節。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野生的原因，比姜甯見過的樹形小。

“這樹的果子很酸。”衛長昀拿着鐮刀，彎腰把樹周圍的草清了，“隻是看着紅。”

姜甯正在摘蕨菜，聽完道：“山楊梅就是酸，要是人工培育的會甜一些，不過咱們想培育，三五年都不一定養得好。”

種地他還能勉強湊合，嫁接就真的不行了。

況且這種專業的嫁接技術，都是要有品種培育好了，再嫁接的，他上哪裡去找甜的品種。

“柿子可以吃。”衛長昀直起腰，抱起一堆清掉的草和樹枝往遠了扔，“杏早一點。”

姜甯把蕨菜理成一把放進背篼，裡邊還有好些野菜、茶片跟桑葚。

他在最下邊墊了幾片葉子，免得下山被颠壞了。

“再過兩個多月，杏就能吃了。”姜甯用手背擦了擦汗，擡頭看天，“走吧，先下山。”

這日頭看着，都快晌午了。

天一熱，山裡頭更熱，還悶。

山裡一悶，最容易碰到蛇蟲鼠蟻，還是盡早下山好。

衛長昀拍拍身前的草屑，自然把背簍拎起，“嗯。”

下山的路比上山還不好走，羊腸小道走起來，一個不小心就能順着坡往下滑。

姜甯鐮刀都沒敢拿手上，倒不是嬌氣，是怕一會兒他不小心栽了，傷人傷己。

“我先下去，你别動。”衛長昀看着前面的坎，往旁邊的石頭踩去，踩實了才敢動另一隻腳。

姜甯一聽他叫自己别動，立即站好。

開玩笑，從這種坡上摔下去，身上多半不剩一塊好皮，能刮毀容。

“你慢點。”姜甯叮囑一句，伸手去抓樹枝，這樣能站得穩一點。

手比眼快，抓住了才看過去。

有點軟，還涼涼的。

是個什麼——？！

衛長昀“嗯”了聲，幾步走到下邊，才轉身伸手去接姜甯，就聽到一聲尖叫，姜甯直接踩滑，從坡坎上摔下來。

“姜甯！”

姜甯看到自己手抓住蛇的那瞬間，心都是顫的，手也抖了，還勉強能保持鎮定，飛快松開手，往後退。

結果就是顧頭不顧尾，忘了站在坡坎上，腳底一個踩空，直接往後摔下去。

衛長昀幾乎是條件反射的，上前抓住姜甯胳膊，另一隻手去摟他的肩。

所有反應就在一瞬間，等接住人，才聽到姜甯一聲痛呼。

“有蛇，先走。”姜甯疼得臉都紅了，抓着衛長昀胳膊，單腳站起來，“綠色的一般都有毒。”

衛長昀迅速擡眼，一條綠色的蛇纏在樹枝上，遍體沒有花紋，正對着他倆吐信子。

這是綠瘦蛇，有毒。

衛長昀拉着姜甯胳膊，繞到頸後，一手拎着背簍，一手摟着他往山下走。

樹林裡草木蔥郁，他倆并排走過，枝葉擦過衣服，發出唰唰唰的聲音。

原本就靜谧的環境，加上他們的呼吸和心跳，顯得更為詭秘。

姜甯疼得一腦門汗，又不敢停下來，一想到剛才抓到蛇那瞬間的觸感，隻想趕快下山。

走了好一段，衛長昀回頭看了眼，發現已經快到耕地，視野開闊不少，才扶着姜甯坐下。

“扭到腳了？”衛長昀把背簍放在一邊，蹲在姜甯面前，“還是蛇咬到哪裡？”

他聲音沒了平時的穩，仔細聽能聽出緊張。

姜甯坐在石頭上，彎腰伸手把褲腿撩起來，腳踝已經明顯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