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竹思木也道:
“你爹說你嘴硬心軟,我和弄弦身上沒有太多割傷,他說你很小心,怕我們失血過多挺不過去。”
淩霜撇他一眼:
“他胡說的,是你們走運,我背着悠然,自然棱棱角角都要探查清楚了,刮傷了她,會留疤的。”
清竹思木不知要如何接這話,也便閉嘴了。
這陌臨城的街上雖然人不太多,但澤沐然也不好隐匿着身形跟在他們後面。
這裡不比墨軒家的地面都是石闆鋪的,他雖然隐匿身形,别人看不見他,也看不到影子,但這裡的道路都是人踩出來的,土塵太多,他走過去卻是要留下些許腳印的。
所以他在房上,踩着瓦片,倒是小心,細細聽他們都在講些什麼,一邊又去關注悠然的身影。
沒過半刻,澤沐然從一邊跳向另一邊時一不小心沒收住,踩裂了一片瓦,發出咔嚓一聲,在白日裡倒是并不突兀,可淩霜的視線卻刷的一下掃過來,澤沐然吓的當場就不敢動了,也注視着她的身影,不知為何覺得有些緊張。
淩霜蹙了蹙眉,她的目光透過澤沐然的所在之地,因為她什麼也沒看到,可她還是隐約覺得有些不安,對身旁的清竹思木問道:
“你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清竹思木隻聽見一點點,在這種白日青天人來人往的地方這聲音弱到與錯覺差不多,他覺得淩霜神經太過緊繃,搖搖頭:
“聲音那麼輕,興許是誰家養的貓在屋頂上曬太陽,你緊張過度了。”
淩霜這才回過頭,快走了幾步,去追悠然弄弦二人。
而這一次,澤沐然沒有在跟上去,而是在他們走遠後坐在瓦片上盯着淩霜的背影,心中暗自驚詫,以前的自己,原來這麼敏銳嗎?
澤沐然想了想,決定随機抹殺幾隻鳥,操控它們去偷聽。
以他的身份,一是不好明目張膽的出現在墨軒家,二是不好和那些弟子們打聽舊事。
他若是打聽,那墨軒逍遙就會覺得他對自己的兩個女兒感興趣。
以墨軒逍遙的性格一定會防着他護着兩個女兒,而不是像子舒老祖那般膽大,結親的事都敢與他提。
再者,現在發生的事他并沒有經曆過,所以他不知道會有怎樣的變數,因此澤沐然也好奇,這兩個清竹家的小子私下裡與她們相處會聊些什麼。
澤沐然起身有些懷疑自己這幾年是不是在北境深山裡待久了,憋壞了,他自己都覺得自己變态,天天偷聽别人講話,根本忍不住。
就連發覺子舒衣容來找墨軒逍遙飲茶小坐,他都要在一旁多聽一會,看看他們都說了些什麼。
清竹弄弦的性格很開朗,他和悠然一樣,都是樂觀活潑,喜歡胡鬧搞怪的。
隻是墨軒逍遙如今嚴厲刻薄,總是數落悠然,人多少有時顯得陰郁一些,澤沐然每每看着這一幕,就在心中暗想,不如隐着身形去卷兩腳墨軒逍遙,叫他捂着屁股不知所措才好。
但一般在這時,淩霜都能及時發現,及時尋到人來,帶着好吃的好玩的,總能讓悠然的面上從新綻放那無憂無慮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