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沐然有些不解,也是詢問:
“那你為何又惹了這個麻煩?”
墨軒逍遙道:
“我本想治好她,就将人送到外門,我想着如果沒什麼天賦,心性尚可,便讓她在外門打個雜也好,至少還能領月錢,不至于餓死凍死在外面。”
澤沐然聞言也是有些期待,因為他從不知,當初墨軒逍遙把他帶回來時,到底是怎樣看待他的:
“然後呢?”
墨軒逍遙笑笑:
“我沒想到她天賦極高,心思也是懵懂單純。我還記得第一年,她連話都很少說,我想應當是沒人教過。若是逼得急了非說不可,語速便會比尋常人都慢,說的話,内容也很簡短。”
澤沐然點點頭,他那時候覺得,說話真的很麻煩。但悠然天天與他講,他也希望有朝一日能為悠然順暢講述奇聞異事,時間長了便慢慢會了。
“我有時候覺得,她就是一面鏡子,你對她好,她便映照那善。你對她惡,她仍舊鎮定自若,什麼也不做,便能襯的那惡人更惡。”
澤沐然聞言想笑,那是因為他那時候不懂,掐着時間算,明年也就是那富商一家滿門被滅的時候,墨軒逍遙這時候說這種話,說明還是對他不夠了解。
“她與悠然關系極好,形影不離,我真的沒想到,她會那麼重視悠然。她心思太單純,太直白,我有時候很擔心她對悠然的這種執着會給她帶來傷害。”
說到這墨軒逍遙也是滿面憂愁,歎了一聲:
“四年了,我總感覺她心性沒有什麼變化,還是一樣的冷厲。可昨日是悠然的生辰,我本以為她隻是會與我置氣幾天,沒想到隻不過今年分開一次,今日見她第一次淚流滿面,卻不知自己正是傷心難過,我當真是手足無措。”
澤沐然尴尬,因為隻有他知道這事跟逍遙沒關系,他還沒到那種一個生辰與悠然分開,就要委屈的哭哭啼啼。
他前身那是吓的,尤其是經曆了魔修一事,多少受了些刺激。
澤沐然還記得,當初魔修一事後,他有好一陣都很怕黑,夜裡要點燈,但又怕影響悠然安睡,便将燈放在塌下。
每夜哪怕隻睡兩個時辰,他也要夢中少說驚醒兩次,總是夢見他們根本沒有從那個地方爬出來。
而淩霜這一次性拖了三個人,估計她的夢裡應該當是在縫隙裡反反複複折返,說不定會夢到回去背人,結果再回來悠然就找不見的噩夢。
反正他當年是夢到過許多次,在夢中他一摸背上,發覺悠然不在,他發了瘋的去找,結果根本找不見。
漫長的縫隙好似永遠見不到頭,裡面四通八達,死胡同太多,他還夢見那狹窄的洞壁想要吃了她,而自己被卡住,怎麼也掙不脫。
後來他花了好一段時間才克服這一點,但還是隻要與悠然共處黑暗之間,他便會伸出手緊緊抓着人不敢松開。
澤沐然又聽了一會,便趁機找了一個機會插話進去,說自己也覺得她天資不錯,想要教點什麼。
墨軒逍遙多少有些為難,他說淩霜的性子未必會願意認他為師。
澤沐然擺擺手:
“無妨,我剛巧讨厭别人與我攀親道故,她最好對我愛搭不理,才是和我心意。”
墨軒逍遙隻覺得他性情古怪多變,不過這也不是一日兩日,便問:
“你要教她什麼?”
澤沐然被問住了,嗯了老半天也沒想出來:
“嗯……不知道,反正随便教教。”
二人又聊了幾句,澤沐然也言明他過幾日便要離開。
墨軒逍遙并未問他何時離開,隻是道謝。
澤沐然又講了一些他對清心咒作用的理解,以及氣血逆亂走火入魔的可控範圍,墨軒逍遙以前倒是并未想過這些,與之深讨,竟是感覺受益匪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