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沐然輕輕拍拍她的臉,輕蔑道:
“記住,别人可不會因為你求饒就放過,收起你那套從别人身上扒下來的假仁假義。以身飼惡到底是怎樣一個下場我不信你會不清楚。”
他不需要把話說實,因為他太了解自己了,他太清楚自己當年見識過的那些事。
那些根深蒂固的記憶無論埋藏的在深都會不适宜的在心中開花,以此祭奠心中深埋的墓土,化作一個無形的的墓碑,以示警醒。
澤沐然伸手掰開約束她頸部的鐵環,之所以選擇這個位置也是因為約束其手或腳是沒用的,以靈力切手切腳沖過來拼命這種事她完全幹的出來,但是斷頭嘛,肯定是不可能的。
這天下不可能有人比他更了解淩霜了。
澤沐然伸手在她頭上揉了揉,聲音平淡柔和,甚至帶上一點親切,可話語卻滿是嘲弄諷刺:
“少天真,一個弱點你都護不住,還想着束手束腳就能護住兩個,别太搞笑。”
淩霜微微一怔,不可置信的擡起頭,看向面前的人,她感覺既違和又割裂。
她好像第一次見到那個平日裡沒有戴上面具的澤沐然,那是在面具下她想了無數次的神情。
他的目光柔軟,充滿喜愛,像個慈祥的長輩。可他的笑容又很淡,但卻不是妖異狠厲,而是輕柔雅緻的笑。
風度翩翩容顔俊俏冷豔,有幾分女相,但更多的還是俊美絕塵的清冷。
但這一次她選擇低下頭,她去翻淺戈,腦子裡都是他對自己神采奕奕講述過去的經曆,見聞以及趣事。
是他笑着喊自己小白毛,與她切磋,埋怨牢騷,甚至撒潑打滾的模樣
她忍不住流淚,抓着人不想放手,澤沐然見此有些心煩,多少有些沒個好氣:
“哭什麼,沒死,暈過去了。”
淩霜急忙伸手去探鼻息,沒死,真的沒死,還有氣。
澤沐然直接抓住淩霜的後領,将她從地上提起來,毫不客氣:
“等你今日練到我滿意,我就替你治治他,以後也是如此,看你表現。”
淩霜乖巧的點了點頭,她不哭了,知道淺戈沒死的時候,她感覺自己這輩子的眼淚都流光了一半,瞬間枯竭了。
澤沐然用袖子給她擦臉,忍不住譏諷:
“瞧你那傻樣。”
一路無言,淩霜還是有些呆愣愣的,一時半刻仍舊反應不過來到底都發生了什麼。
當淩霜看見他隻不過用一個障就将跑失的野兔從新逼回時,她隻感覺自己先前的那一抹僥幸簡直太過可笑。
但這一次她沒有放水,可澤沐然卻不斷出言譏諷。
“還不夠快,不要總想着一擊斃命給個痛快,你憐憫它們,那誰又來憐憫你?”
這重武,本身厲害就是沾着一點不死也殘,根本沒必要一直盯着緻命處打,淩霜有什麼心思他都看得出來,無非就是覺得既然要殺就給個痛快,免得其痛苦。
但這注定影響出招,重武的重量不适合用這樣的巧,而且天下高手千萬,法器衆多,隻盯着要害必定是要吃大虧的。
當一個人攻擊的目标很單一,那麼他的破綻也變相被無限放大,其軌迹更加可尋,澤沐然不會允許她日後犯下這麼低級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