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沐然帶着人去了新買的宅子,熬粥煮湯,燒了水備着,準備一會擦幹淨血污給他換一套衣裳。
他踹的其實也沒有那麼重,雖有骨折之聲但充其量骨裂,隻要不喝那壓制靈力内力的湯藥,兩個月就能長好。
他将淺戈扶起靠着,粥已經熬好了。
淺戈已經許久未覺得這般舒适,陽光明媚高挂,空氣新鮮芳香,隻是身上疼得厲害,沒有力氣自己端碗。
澤沐然知道他脫力,于是舀了一勺粥,送到他嘴邊叫他先嘗一點,并未急着喂。
淺戈深呼一口氣,隻覺得下肋疼得厲害,雖然澤沐然隻是讓他沾了一點就收了回去,他還是緩緩吐了一個字:
“燙……”
澤沐然便放下碗,在一旁涼涼。
淺戈盯着他看,莫名有些疑惑,那麼燙的碗拿在手裡,他難道沒感覺嗎?而且既然燙,稍微用靈力冰一下便好,為何非得放一邊涼涼。
涼了一會,澤沐然又試探了一次,淺戈心中暗驚,他發覺此人原來沒有知覺,感受不到冷暖痛處,否則也不會這樣試探。
澤沐然喂了他半碗,不急不慢,淺戈也是驚奇,他想不到澤沐然竟還會伺候人,并且很會。
淺戈半碗粥下肚,多少也有了說話的力氣,他看着澤沐然那張無面的白瓷面具,不由得好奇:
“你是不是沒有知覺?”
澤沐然不語,直接一勺粥怼他嘴裡,其意圖再明顯不過,就是叫他閉嘴。
又喂了幾勺,淺戈忍不住:
“那我燒死你馭的那隻鼠時,你到底疼不疼?”
他是當真好奇,澤沐然放下碗,淺戈略慌,知道他氣了,急忙讪笑:
“别别别,我不問了,我還沒飽。”
澤沐然将一整碗都喂了下去,又換了青菜湯,其中加了一點雞骨,熬出來還是挺鮮的,澤沐然又喂了他半碗,坐在旁邊看着他。
又緩了緩,淺戈這才有力氣動,隻是也沒有太多力氣,稍微能動動手指罷了。
澤沐然見狀也很無奈,看來不能指望他自己動了,隻好将燒好的水打了,又在盆中泡濕了絹布擰幹,将其先放在額上。
淺戈等了半天,這才意識到他在等什麼,也道:
“不燙,你擦吧。”
澤沐然給他擦幹淨臉上的血污,不得不說,他現在比起初見時難免要瘦弱許多,那承漿的痣在光亮處也顯得更加明顯。
淺戈不知他面具下到底是什麼表情,不過興許是不太好,畢竟他可是連盤子都不願洗,直接丢掉的人。
現在這樣屈尊降貴的伺候他,也是有夠讓人心驚膽戰的。
擦幹淨了臉,淺戈有些心虛,試探着詢問:
“要不等我好點,我自己來?”
澤沐然冷哼一聲,手上卻沒有停下:
“我嫌你髒,進來的時候你沒看見?所有東西都是新的。”
淺戈沉默,他确實身上味道挺大的,可無論是地牢還是現在,澤沐然似乎嫌棄他身上的血污,卻從來沒有嫌棄過他發臭,會不會,他也嗅不到味道?
淺戈沒敢直接問,但他總覺得澤沐然這面具似乎很礙事,搞不懂他到底是用那種法子在看,也是問:
“這也隻有我們兩個,為何你今日遮的這般嚴實?”
澤沐然投了投血水:
“我容顔傾世之美,怕你消受不起,别在看癡了。”
淺戈不信:
“地牢裡又不是沒見過,那有你說的那麼扯。”
澤沐然停下擦拭他脖頸血污的手,也是道:
“你确定要看?”
淺戈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