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
澤沐然收回手,他掀了面具,淺戈頓時嘶了一聲。
從前地牢昏暗,總是照的他的變幻莫測,給人一種陰晴不定的陰鸷險惡。
可此時在看,卻隻感覺冷豔異常,帶着不容侵犯的高貴之氣,他的膚白如凝脂,面容冷峻,可又說不出的魅惑。
澤沐然輕撩發絲,對其挑眉,眸中含笑,少了犀利駭人,多了些許柔和邪魅:
“怎樣?我就說你會看呆。”
淺戈咽了口唾沫,是,他的确看呆了。
他美的雄雌難辯,眉眼中皆能看出小白毛的影子,淺戈不得不想,如果小白毛日後長開,會不會也是這般傾世之容。
不知為何淺戈覺得面上有些發燙,視線飄忽不定,但他還是嘴硬:
“也沒有你說的那麼美,最多沉魚落雁吧。”
澤沐然倒是也沒惱,伸手撕了本身就碎的不成樣子的衣裳,惹得淺戈打了個寒顫:
“要不還是改日吧,這要是他人知道你這樣的人物,又是這等容貌,居然屈尊降貴為一個寵物擦洗,有失尊貴。”
澤沐然輕笑,看的淺戈又呆了:
“怎麼,你這是承認淩霜把你當寵物養了?”
淺戈聞言這才回神:
“害,你不是說要把我當狗養,我認命了不成。這裡總比地牢好得多,你就算真把我當條狗,給我栓院裡,我也知足了。”
澤沐然沒忍住,笑聲豪邁洪亮,與當初那種陰恻恻的笑不同,倒是并未令人心生恐懼,反而多了幾分親近之感。
澤沐然起身,淺戈見他要出去,也是有些疑惑:
“倒也不必現在找個狗鍊把我拴上,你要不等我養好了再說?”
澤沐然擺擺手,聲音含笑:
“等着吧,一會美死你。”
淺戈一臉迷茫,什麼?哪一種美死?
澤沐然自然是去拿了地契給淺戈看,淺戈一臉震驚不可置信:
“你為我買了一座宅子!?”
澤沐然補充:
“不止,周遭的地皮我都買了,還可以耕種,諾,都是你的名字。”
淺戈覺得自己是在做夢,然而澤沐然又講了給他編造的新身份,給了他多少家财,種了多少果樹,買了什麼樣子的馬等等等等。
淺戈瞠目結舌半天,卻遲遲不見喜色,他忍不住握緊了拳頭,突然垂下頭,身軀微微顫抖,竟是落了兩滴淚下來:
“我……我覺得……”
澤沐然不解,他以為淺戈是激動的:
“覺得什麼?”
淺戈咬咬牙,猛地擡頭,一臉懊悔,淚水更是決堤似的湧出:
“我覺得我們做錯了!我們不應該騙墨軒逍遙的!”
澤沐然呆了,不知為何,淺戈竟也是在他面上看出手足無措之意。
可他也同樣如此慌亂,淺戈聲淚俱下:
“我,我殺了他門下那麼多弟子,可他還是把我當做一條人命,我配不上這宅子,我配不上這榮華富貴!”
漸漸他又羞愧難當,垂下頭,号啕大哭的像個孩子:
“要是當初,當初拜入墨軒門下,我們是不是不會變成那個樣子?我們是不是也有機會成為正道?能堂堂正正的,而不是成了雞鳴狗盜燒殺搶掠之徒!我好後悔,我好後悔,為什麼我總是一錯再錯!我不想騙他,可我太想出來了,我不該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