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沐然哦了一聲,他還在想怎麼逛花樓的事,但看燭餓的都得靠着他支撐的樣子,也不由得轉向開始思考到底要給燭吃點什麼。
二人出城,澤沐然打了一頭公鹿與兩隻熊,澤沐然将其剝了皮,簡單摘了一些内髒,就算處理好了。
他插了一塊鹿肉烤着,坐在噼裡嘩啦作響的篝火旁靜靜看着燭享用大餐。
烤了一會澤沐然便覺得無聊,于是便問:
“話說,我到底應該叫你什麼?”
燭吞咽了一口血肉,随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
“叫什麼都行,燭,九陰,或者你随便起。”
澤沐然搖搖頭:
“名字還是自己起的好,稱心如意,你自己想想。”
燭很餓,他狼吞虎咽的吞咽下一大塊肉,口齒略微有些不清:
“那你叫什麼?”
澤沐然将火堆上方的羊肉翻了一面:
“澤沐然,沼澤的澤,漂沐的沐,黯然的然。”
燭頓了頓,抽空道:
“那你幫我想想什麼字和我有關,你說幾個,我自己挑。”
澤沐然想了想,便道:
“一般提起燭人們大多會先想到深淵,而提起淵一般便會想到幽冥或是九陰,就是冥界的意思。”
燭囫囵吞掉一顆鹿心:
“什麼是冥界?”
澤沐然盯着篝火,想了想,道:
“就是人所認為的陰間,他們認為死後還有一個世界,認為死後會有陰曹地府,有判官審判生前的罪行,最後洗清罪惡,喝孟婆湯去掉前世記憶,靈魂轉世投胎。總之……九陰,幽渺之地,陰間,幽冥的意思都差不多,是死後的世界。”
燭撕下一塊血肉:
“可……并沒有什麼另一個世界,死了就是死了,力量會從軀殼裡釋放出來,成為天地的一部分。”
澤沐然也知道,人的幻想總是很美好,現實很骨感,人和動物植物那些都一樣,死就是死,沒有什麼來生,沒有什麼轉世。
死就是終結,是結束,但死也是不滅,是生,隻是不是人想的那種輪回轉世的生,又或者說如果從其中一個角度上來看的确是,但沒人會願意接受那個真相。
澤沐然撕了一塊烤好的羊肉,撒了一點海鹽,咬了一口,味道有些膻,不是很好吃:
“我知道,但人喜歡有個寄托,他們接受不了死,因此編造一個借口,編造一個幻想,尋求一個安慰。隻要所有人都對此深信不疑,他們便能勉強接受死亡了。”
人死如燈滅,但卻不會複燃,否則他也不會耗費無盡歲月,遲遲找不到複活悠然的方法。
因為悠然死了,便不存在了,又或者說,她雖然死了,但卻無處不在。
澤沐然曾在漫長的歲月中思考過無數次這個問題,死到底是什麼,死亡的本質又是什麼,死亡的定義應當是什麼。
最終他的出了一個結論,死是容器不可逆的破損,裡面的東西傾瀉出來,化作力量投入更加宏大的力量之中。
靈魂會是轉化為力量的一部分,但其情感會被轉換成為力量,而不可轉換的部分則會被剩下,也就是過于強烈的執念怨念。
死是一個生命的終結,但也是更多生命的起始,所有的一切都會與法則并進,但最終的後世也讓他意識到,荒的意義包括支撐其他法則的運作。
比如,燭明明也是法則的化身,為什麼他會死,但荒不會。
因為燭的法則隻是一條或者多條,而荒是一整套完整的法則可以形成所謂的自轉。
而支撐燭法則的力量,僅僅隻是荒自轉過程中溢出來的産物,因此當荒沉寂時,整個世界上所有的法則便都枯竭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