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霜心中不安,心髒狂跳,他不确定澤沐然是不是來殺他的,興許澤沐然的記憶還沒恢複對他來講是一件好事,否則第一個要死的人,是他才對。
澤沐然看了看,便開始拆紗布,拆到眼部時,他好像聽見澤沐然偏過頭嗤笑了一聲。
淩霜微微垂頭,縮了縮,澤沐然卻死抓着他的手腕不放。
二人争執了半晌,淩霜也有些累了,也道:
“做什麼?”
澤沐然輕笑:
“我聽他們說,你說馬府是你滅的?所以你覺得大明境宗對你做的事都是報應?”
淩霜沉默半晌,突的開口:
“人是我殺的,你為何要認。”
澤沐然仿佛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捧腹大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這話是我問才對,人是我殺的,你認什麼?”
淩霜沉默不語,他不懂澤沐然在想什麼,無言以對。
澤沐然将人抱起來,放在自己身上,托着淩霜。
淩霜臉色微變,他感覺自己的背,靠在澤沐然的胸膛前。但他被澤沐然這樣抱起來靠在懷中并不是最令他震驚的,而是那心跳。
澤沐然的手很冷,冷的比以往他記憶中的還要冰,但是他有心跳。
與先前他聽過的心跳不同,這顆心髒澎湃有力,生機勃勃,非常強勁,咚咚咚的在他心口中躁動的跳動着。
澤沐然伸手摸過他的唇齒,沿着唇角的疤痕一直摸到面頰,也是感慨,突然道:
“你殺他們後悔了?”
淩霜沉默半晌,他不知道怎麼回答,可能他真的後悔了吧。
澤沐然又向上攏了攏,他發現淩霜坐在他腿中間會向下打滑,即便是他有在用力撐着。
于是他換了一個端正的坐姿,這下淩霜坐的穩當了一些,似乎也放松了點。
澤沐然覺得實在搞笑,如今說這麼弱個小東西是淩霜,是他自己,他到現在還是不想相信的。
澤沐然勾了勾嘴角,附在淩霜耳畔:
“他們都說,你的傷我能治,可我從來不修醫術,根本不會治病救人,怎麼辦,你這傷怕是要帶一輩子了。”
淩霜未言,沉默良久,居然也輕笑一聲,好似釋懷了什麼:
“可能這就是報應吧,我應得的。”
澤沐然聞言眼眸頓時冷如三尺寒霜,将人提起來向床榻上一丢,恨不得掐死人:
“好一個報應,他們打斷你的腿,将你活埋的時候,難道就不應該想到有朝一日也會遭報應?”
說到這,澤沐然居然怒極反笑,聽的淩霜背後一陣惡寒,不敢言語。
澤沐然掩面露出一抹極為詭異的笑,他轉動眼珠,撇向淩霜,聲音冷靜了些許:
“你有沒有回去看過?”
淩霜沉默的搖搖頭,澤沐然的笑聲陰森森的:
“你當真半點不像我。”
說完這句話,澤沐然便推門走了。
澤沐然出了門,江滿吟便詢問淩霜可否有救,澤沐然半笑着說:
“我看他還是死了好。”
便留下神色複雜的江滿吟走了。
澤沐然去了那偏院竹林,坐了會,便開始找珠子,墨珠受氣息感召,隐隐流轉發出絲絲縷縷陣法的光輝,很快他便找到了他想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