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沐然讀了那顆珠子，記憶便開始鑽入他的腦海，直到全部讀完，煉化幹淨，那顆珠子自行消散，澤沐然頓時拍案叫絕，哈哈大笑。

澤沐然？好，他認了，澤沐然就是他，除了他，沒人還能這麼會玩，玩的這般有趣。

那記憶隻不過一段，準确來說，那不能是他的記憶，而是一段心魔執念的記憶。

澤沐然很清楚，自己當年的确後悔過，但不是後悔滅門馬府，後悔的是沒有做的更高明一些，受墨軒逍遙懷疑猜忌。

澤沐然掩面偷笑，他在想，如果讓淩霜知道真相，他到底會恨誰。恨大明境宗？大明境宗已經被他滅的不能在滅。

恨他？他可是好好幫他善了後。澤沐然想着将真相告知淩霜後他的表情會是怎樣，便忍不住竊喜。

左想又想，澤沐然實在是忍不住了，便又去尋了淩霜。

澤沐然站在窗外，便聽見悠然的哭聲，也是腳步一頓，改為藏了起來。

澤沐然聽她哭了一會，便又不藏了，推門而入。

悠然一見他就吓了一跳，急匆匆的抹了滿臉的淚水，匆匆擦了手憋着淚花給淩霜綁繃帶。

淩霜似乎也察覺到來者是誰，面色微變，顯得有些緊張。

澤沐然便上前站了一會，看着悠然為淩霜小心翼翼纏繃帶，他莫名有些嫉妒。

悠然也不理他，繃着小臉自顧自的忙活。

澤沐然故意擋害，悠然便直接繞過他去淨手，澤沐然改為一屁股坐在悠然坐的位置，悠然也不惱，隻是不理他，為淩霜擦藥。

三人相對無言，澤沐然牽強的扯了一抹冷笑，明明想放柔了聲線，不知是不是沒有習慣的原因，聲音冷冰冰的：

“怎麼不理我。”

悠然紅着眼圈，看了一眼澤沐然：

“於菟山君。”

澤沐然面色一僵，别扭道：

“上次你喊我二爹。”

悠然别過頭擦了一把眼淚：

“上次我認錯了，我二爹被大明境宗的王八蛋打死了。”

澤沐然聽出這是氣話，悠然正暗戳戳罵他王八蛋，也是啞巴了。

他既覺得可愛，又覺得老臉發紅，他居然想讓悠然喊他二爹，這輩分實在是……一言難盡。

澤沐然想了想，道：

“那你可要好好謝我，畢竟大明境宗的那群王八蛋，可是我一個不落的替你二爹報的仇。”

悠然手上的動作突然一頓，淩霜立刻别過頭對澤沐然笑道：

“多謝於菟山君。”

澤沐然覺得突然被那似哭似笑的笑容刺了一下，淩霜拉了拉悠然，悠然眼中淚花打轉，突然也道：

“是，多謝於菟山君。”

澤沐然被噎了一下，心中莫名來氣，他扯了悠然包紮好的繃帶，道：

“天氣這麼熱，我看還是涼着好。”

悠然見此怒道：

“你不要搗亂！”

天氣熱？不，天氣一點都不熱，隻是對于他們這些修士來講感覺不到冷，但對于淩霜來講，此時天氣微涼，隻有正午稍暖一些。

澤沐然心中略有不快，淩霜似乎察覺到澤沐然的不滿，也道：

“是有點熱，還是稍後在纏吧。”

悠然聞言眼淚噼裡啪啦的掉，她抹了兩把，突然号啕大哭，澤沐然一臉驚恐，手足無措：

“你，你哭什麼，纏！都聽你的，大不了我來纏總行了吧。”

然而悠然哭的更大聲了，澤沐然急忙低聲附在淩霜耳畔道：

“她為什麼哭。”

淩霜垂頭，他不能當着悠然的面說原因，澤沐然徹底麻了，他想搖救兵，但不知道搖誰。

悠然大哭特哭，澤沐然說：

“不許你哭！”

悠然大嚎特嚎，澤沐然說：

“在哭我就告訴你爹！”

悠然仰天大哭，澤沐然沒轍了，起身就走，也道：

“好！那你哭，我走！”

然而悠然一把抓住澤沐然的衣袖，哇哇大哭，澤沐然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