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戈吓了一跳,那尾巴很長,少說四米,雖然給人視覺略有些纖細修長,但卻看上去卻也強健有力,給人一種矛盾之感,被鱗甲覆蓋,黑色的鱗光在太陽光的折射下甚至顯出五顔六色的光輝。
澤沐然用尾巴尖給淺戈倒了一杯茶,又悄悄繞到桌下去另一邊戳安冥淵的肩。
安冥淵回頭,那尾巴又藏起來卷在淺戈的背後,淺戈冷汗直冒,笑道:
“山君,太吓人啦,收了神威吧。”
澤沐然嘿嘿直笑,安冥淵也拟态甩出一條類似的長尾,繞到澤沐然身後去戳他。
澤沐然一回頭,便失了平衡,安冥淵用那長尾卷住他的腳踝,澤沐然便幹脆順勢仰了過去。
然而這一仰,安冥淵已經收了尾巴,澤沐然啪叽一聲摔在地上,一臉委屈:
“兄長!”
澤沐然擡手勾了勾發絲,輕哼一聲:
“小氣。”
淺戈忍不住偷笑,澤沐然起身拍拍屁股,長尾不耐煩的左右甩了一甩,便也收了。
澤沐然托腮,坐姿也沒個正形,問他笑什麼,是不是覺得他打不過安冥淵。澤沐然重申,他不是打不過,他是讓着安冥淵。
淺戈卻說:
“我覺得你其實沒怎麼變。”
安冥淵端着茶杯,點點頭,他其實也覺得澤沐然很多地方沒怎麼變。
澤沐然看安冥淵也點頭,一副不信的樣子:
“那你還來煩我,催我讀取記憶。”
安冥淵有些失落:
“我仔細想想,你不是澤沐然也沒有關系。”
澤沐然大口啃了半個西瓜,舔了舔唇角,轉了轉眼珠。安冥淵最近确實不催他了:
“早先他們說,要我誅邪伏魔,做正道,揚善除惡,維護天下太平。後來他們說我是歪魔邪道,要我這般,要我那般。正道對我說惡不容存,邪道向我讨要力量。我當了将軍,皇帝要我留存子嗣,我當了皇帝,大臣便進谏說我該怎樣怎樣。”
說到這裡,澤沐然猛然張開大口,一口吞下瓜皮,那模樣多少有些瘆人,但卻很快又恢複了正常。
澤沐然一臉滿足的與二人勾肩搭背:
“還是你們這舒心,我覺得我可以誰也不是,誰也不做,逍遙快活。”
安冥淵用尾吧尖摸了摸澤沐然的頭,正如以往澤沐然近來偶爾會對他做的那樣,雖仍舊冷着臉,但卻目光柔和,帶着笑意。
澤沐然眼皮子打架,一仰頭便睡了過去,淺戈有些無奈的指了指澤沐然,因為剛剛他又把尾巴放出來,而且這次還纏到了他腰上。
安冥淵道:
“讓他睡吧,已經很久,沒見他休息了。”
淺戈壓低了聲音:
“可是我有些怕大蛇!”
安冥淵起身擡手将纏在淺戈腰間的尾巴解了,然而那尾巴一掃,轉而盤上安冥淵的腿。
淺戈忍不住偷笑,他見安冥淵臉色一下子黑了,也是立刻捂住嘴不笑了,沒來由的心虛。
安冥淵帶着澤沐然離去,後來,除了遷徙,澤沐然便沒在去過。
澤沐然與安冥淵的關系稍有緩和,雖然安冥淵總是不知為何生悶氣,但他們很少在有争執。
四朝滅,中有天坑,水是北境深山的雪水彙聚成龐大的淵,而工匠為他所造的八季山莊未完工的部位,則是澤沐然補齊了。
天穹掀起五條長龍一般的奇石巨龍長階,一座龐大的懸浮宮殿懸在高空之中,屹立雲端。
五龍逐珠,下有淵,周有八季山莊,天氣也分八季。
那些工匠很驚訝遠觀的景色,其實澤沐然根本不需要他們修建,他隻是看了看圖紙,便靠自己将其補全了。
而那天宮,他們連過程都沒看到,就突然出現在天穹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