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淩霜的天賦,本可扶搖直上,可成為真正的天驕。
他本應有一日傲視群雄,與之争鋒,站在極寒的頂點。他是一個聰慧,努力,刻苦修行,不畏苦痛艱難之人。
以淩霜的心性悟性,他早晚有一日要超越他們如今之能,成為新一代中,群星閃耀之一。
可修行這條路,一但摔倒,迷了方向,就爬不起來了。
他固執的握着手中的劍,好似一切真的都可以重頭再來,可所有人都清楚,這不可能。
踏入修行之人,在跌回最初,這無疑是對道心的打擊。淩霜的道在動搖,而在殘酷的修行之道上,他已然失去可以立足之本。
出劍,出劍,在出劍。然而這一次,呂衛似乎已經玩膩了這種躲躲擋擋的遊戲,他擡手揮起劍鞘将其手中的劍擊落。
衆人發出歡呼,呂衛擡腿就是一腳,當然将人踹翻,這不過是個表演,輕輕松松,毫無懸念。
淩霜卧在地上,捂着胃,偏過頭幹嘔了兩聲。
即便他這半月努力修煉,但也沒恢複多少,昔日的一切好似離他遠去,一切都被抛離,崩塌,下陷。
他虛弱的像個被獵人套住脖子的野狗,不知為何,他想起馬家當初抓他時曾用鎖套勒住他的脖子,拖着他行了好遠,好似要把他活活嘞死一樣的感受。
淩霜呆呆地縮在地上,這一次,他不像之前,在去找劍,他隻是頹廢的,盲目的捂着痛楚,好似放棄了。
呂衛俯下身,他湊近了淩霜耳畔,低聲道:
“你是怎樣?我還以為你真有點什麼本事敢應此戰?就以這種樣子你還想做什麼?”
淩霜沒有動,他不知道,興許他是有些想放棄了,這一次實在是不一樣,淩霜覺得,他這次應戰,多少是想求死吧。
黑不見底的溶洞,最終總有盡頭,他隻是不知在那,但卻知道隻要無休止的走下去,總有一條出路。
沒有遇到悠然之前,他隻想活着,他不懂自尊,不懂屈辱,他隻是想活下去。
至于到底為什麼要活下去,這個問題,他從沒有想過。
當他遇到悠然,他終于有了一個新的想法,他希望悠然活下去。
後來,他發現,自己愈發貪心,他已經不在滿足于僅僅是讓她活着。
他開始想,到底要怎樣才能讓她開心,讓美好的東西永存,他想要護住她,讓她永遠歡笑下去。
興許是他那時候意識到,他太過不堪,所以才想要手中唯一僅剩的光輝,能夠一直閃耀,即便他再清楚不過,那并不是僅屬于他的光。
那隻是萬千太陽照下的一縷,沐浴在了他的身上。
呂衛擡手抹了一把淩霜嘴角延續很長的一道疤痕,那疤痕其實已經淡化許多,但還是沒能褪去,他幸災樂禍的看着面前的人,冷冷道:
“不過别擔心,她此戰被我的風刃割了很多傷,臉也毀了容,我們修為差那麼多,她化不掉,到時候一定落疤,很配你這張怪模怪樣的臉。”
淩霜微微動了動,呂衛伸手将他扶起來,繼續道:
“墨軒家總要把她賣個合适的人家嫁了,你再怎麼獻媚,倒時她還是要在别人的床上浪,叫。女人隻是在家族裡承擔子嗣的工具,能誕下天賦好的子弟是她們唯一有用的價值。我要是你,就不會這麼傻。”
說着呂衛招過那劍,将其塞入淩霜手中,他看着面前的人露出一副錯愕,震驚的表情,也是愣了一瞬,當場忍不住笑出聲來:
“我本以為你是貪心不足蛇吞象,原來你是真的傻,你一個乞丐出身,怎麼還能天真到這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