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霜意識到,他拖着這副殘軀是個累贅,因為墨軒逍遙在宗門的需求之中,也犧牲了悠然的尊嚴。
淩霜不信墨軒逍遙不知道那些人都是怎麼謠傳杜撰,背地裡诋毀他們二人的關系。
他甚至很後悔當初對澤沐然說,他想做男子,而不是女子。如果他是選擇以女子的身份示人,至少,悠然便不會聽到那麼多難聽的話。
當呂衛對他說那些話時,淩霜才發現,他對于男女之事根本什麼也不懂。
他從未思考過那些,甚至連澤沐然化成悠然樣子逗弄他時,他也沒往呂衛說的那方面想過。
他沒有情欲,因此根本想象不到,原來修士竟然也與那些未踏入修行者一樣,他們心中所想并不幹淨,甚至更為龌蹉惡心,令人不恥。
但,墨軒逍遙沒有将那些人趕出墨軒家,才是他最為震驚的。
而這一次,在呂衛那一戰中,他至少是抱着一死之心想要為悠然做些什麼,如果他不能殺了呂衛為悠然立威,那些新入們的弟子,又怎麼可能感受的到墨軒家決意改變的心。
一連兩日,墨軒逍遙都未回去,他的勸說,又或是等待毫無意義。
他不敢睡,他擔心如果睡着,淩霜會趁機離開,再也無法尋見。
家族中的長老很快尋來,然而并未起到什麼效果,悠然傷勢說中重不重,說輕不輕,至少現在還不能起,因此總不能把悠然擡來。
衆人勸說無果,墨軒逍遙執意要等,因此,本來便忙碌的墨軒家,也容不得他們這些長老留在這裡。
當鸱於附離快速煉化完大約七十年的記憶弄清前因後果後,也是非常不适暈頭轉向,安冥淵攙扶着他,看着他三步一癱,嘔又不吐的模樣也是無奈:
“你為何一次解讀這麼多?”
鴟於附離擺擺手,癱在地上嘔個不停,但凡他要是真有東西可吐的話,那就是昏天暗地吐出一條彩虹河,都是有可能的:
“不行不行,走不了了,我哪裡知道,那些東西加起來居然會有七十多年。”
安冥淵無奈的蹲在一旁幫鴟於附離順氣,鴟於附離翻了個身,苦笑道:
“我的金落國到底還是沒能多撐幾代,我打下來的那些江山,充實的國庫,最終都被他們那些沒長毛的雛敗壞光了。”
安冥淵面露複雜,他總覺得鸱於附離可能對金落國是很在乎的,于是想了想,還是道:
“節哀順變。”
鴟於附離翻了個身,哈哈大笑,但很快又沉默下來,擡起了手臂遮住了眼,安冥淵看出他其實難過了,便伸出手,去握他另一隻手,安慰道:
“你還有我。”
鴟於附離也回握了握,他其實沒有哭,畢竟沒有拟,真想哭,也哭不出來。
鴟於附離坐起身,對着安冥淵嘿嘿一笑,那笑容太明豔,令安冥淵有一瞬間覺得,澤沐然又回來了。
然而下一句話,徹底令他無言以對。
“這樣想,我滅了鏡白家至少兩次,還殺的舊仇鬼哭狼嚎跪地求饒,快哉!快哉!”
鸱於附離不知是不是又好了,頭也不暈了,腿也不軟了,簡直笑的合不攏嘴,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回味着點什麼。
沒走兩步,鸱於附離就噗嗤一聲笑起來,他甚至開心的甩出尾巴來直拍地面,有時铿锵有力的,偶爾又像是鞭子抽打地面發出的鞭策之音。
安冥淵與之并列而行,也問:
“你笑什麼?”
鸱於附離清了清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