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貼着淩霜，用面頰蹭了蹭他的面，又嚴肅的坐好，擦了擦眼淚，一本正經道：

“我知道，我這話聽起來是借口。我當時……怕了。我不知道……不知道怎麼面對！我那時害怕見你的每一天，都是最後一天！我……”

淩霜沉默的伸出手雙手，摸索着面前的人，悠然下意識捧起他的一隻手，将其貼在臉上，拉着他的另一隻手，也向面頰帶了帶。

她的眼淚化作小珍珠，一顆顆掉在淩霜手心裡，彙聚成淺灘，又自手腕滑落。

淩霜對她輕笑，突然湊上下前去輕輕吻上了她的眼睛。

淩霜微微一怔，他感覺那長長的睫毛與唇角的濕潤，忍不住面色微紅：

“抱歉，我是想吻你眉心的。”

悠然紅着眼睛，一把捧住淩霜的臉，狠狠親了一口淩霜的眉心，氣鼓鼓道：

“你都不讓我說完。”

淩霜甜甜一笑，聲音清脆甘甜，蠱惑人心：

“還用說完？你知道我不會怨你的。”

悠然紅着眼睛，又是捧着臉，對着淩霜眉心狠狠吻了一口，乖乖坐好，擡手發誓，語氣誠懇無比：

“那也不行，我發誓，絕無下次！我以後會好好的保護你，拼盡全力！打死那幫龜孫！”

淩霜淺笑着，伸出小拇指，就像他們十來歲的時候一樣：

“發誓不算，拉勾才算。”

悠然也擡手伸出小拇指，與之拉勾，淩霜附和，一本正經，也道：

“打死那幫龜孫。”

就這樣，往日已逝，新日重啟，過往種種掀篇而過，兩相釋懷。

悠然幹脆貼在淩霜身側，靠着他，淩霜估算了位置，輕輕拍了拍悠然的頭，他其實發現悠然是高了不少的，至少現在肯定是與他同高。

淩霜想了想，也道：

“其實我那時也怕見你，畢竟我那副樣子，還是希望你能看到我好的時候。我醜了許多，讓你看到我這麼醜，我覺得實在丢臉，也會傷心。”

這倒是實話，可硬要說，他希望見悠然的心情，比不敢見，還是要更多一些。

悠然鼻尖微微發酸，她每次見他，淩霜都強撐着一副一切都好的樣子，便是累了乏了也強撐着。

悠然轉頭親了淩霜面頰一下，也道：

“才不醜，反正我也算是破了相，要醜一起醜。”

淩霜微微一愣，他擡手又摸了摸悠然的臉，小心翼翼的，摸的悠然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悠然捉起淩霜的手指，将其按在眼角處：

“别的疤，都長平整了，就這處，有些深，可能是消不掉了。”

淩霜神色微怒，此傷離眼睛很近，在偏一指，悠然也要瞎隻眼：

“我就應該打死他。”

悠然嘿嘿笑着：

“他可壞了，說要弄瞎我一隻眼。不過我當時躲的快，便無事。其實我也氣的恨不得一劍給他串成串，後來想想，他都瘸了，比我慘多了。而且，他那樣的腌臜，就算主動一頭撞死我劍上，都是訛詐，可别髒了我的傲雪！”

淩霜覺得這話好像有哪裡不對，還來不及細細思索，便聽悠然道：

“江扶蘇也快回來了，我聽聞他早先害你病了一場，後來沒過多久自請去了前線。在後來，我們遷山，他當時随着赤夏家的隊伍安頓難民，近來似乎才安穩下來。他其實總寫信來，可惜路途太遠，有所積壓，最近同到，我一看，他竟次次都與你道歉，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