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折這個人,鴟於附離也說不太上來,尋常人見了他真容,多少是要面紅心跳害害臊的,就連淺戈整日與他稱兄道弟,偶爾也不例外。
但花折,就好像看不清他的臉一樣,無動于衷。
鴟於附離覺得,可能是兒時日子過得太苦,賣給老班主也過的不好,若是不傷那面,日後也是個角,一副好嗓子,就這般砸在面上了。
她唱的很美,但總給人一情凄意切的味道,淺戈倒是聽不出來,但鴟於附離卻總覺得她是傷着心的。
記憶裡的淺戈與如今有所不同,自從他有了夫人,整個人給人感覺都是心花怒放喜笑顔開,過往的那股子憂郁,悔恨,自哀自歎,如今倒是看不見了。
以往,他總覺得花折其實不怎麼歡迎他,但這幾日,不知是不是他表現的還不錯,花折倒是笑的明媚了些。
隻可惜人家夫妻恩恩愛愛,他不好總是叨擾,尋了個借口,便也沒有久留。
淺戈望着他的背影依依不舍,好似魂都要被勾了去似的,花折也望着那漸漸遠去的背影,眸光微暗,依着淺戈,與他一同站了許久。
淺戈輕歎一聲,扶着花折往回去:
“他應當又遇到什麼事了。”
花折抱着淺戈的臂:
“是不是我在,他不好說。”
淺戈站定身形,俯身吻了花折眉心一口,笑的很甜:
“若真是因此,他便不會來了。他以往有時也會這般,不知如何啟言,夫人末要往心裡去,我看他玩的倒是開心。”
花折看着淺戈,露出一抹淺笑,面頰也是微紅,目光溫柔,撫上淺戈的面:
“你的恩人,便是我的恩人。隻是想不到,他倒是個喜歡聽曲的。”
淺戈不知她過往日子是否和心,雖不必在擔心賣身契那些,但受的苦還是在的。淺戈一直擔心重提舊事會惹花折傷心,但如今看,她是開心的:
“娘子若是不喜歡,那日後便不唱了。”
花折搖搖頭,她其實是喜歡唱的,但淺戈從不言此,她也不知,淺戈會不會不喜她過往身份,便也在未曾開過嗓子:
“唱吧,我瞧他着實可憐,一把年紀,連個能說話的都沒有。更何況,我也喜歡唱,心裡想着,念着唱。”
淺戈喜笑顔開:
“那娘子教我,待我學會,日後我來拉奏,你來唱,你我二人湊一對神仙眷侶。”
花折輕笑,面色微羞:
“油嘴滑舌。”
淺戈一把攬着玉腰,附身輕輕一吻嫣唇。
一吻綿長,淺戈嘿嘿一笑,又學着花折的唱腔唱了那麼一兩句:
“娘子,你我定要做,一對神仙眷侶。”
淺戈原地走了一圈過場,又是跑調又是破音,但神态卻拿捏的頗為風趣,花折忍不住掩面輕笑,心裡更是喜歡的緊,也唱:
“好,你我定要做哪,神仙眷侶。”
不遠處,那挂籠的鳥突然也開了嗓,跟着唱:
“神仙眷侶,神仙眷侶。”
二人一愣,随後笑作一團,淺戈也埋怨道:
“這傻鳥,比我唱的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