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褚石有些委屈：

“我，我并不是那個意思，隻是我一見到他，就怕的厲害。對不起，我下次會注意的。”

楊無忌有些心煩，要是他這哥哥能在聰慧一點就好了。

他早就有說，叫他不要太早試圖讨好鴟於附離，他是妖，不走尋常路，鴟於附離想要的東西一定也很不同，他們應該靜觀才對。

楊無忌有些不明白，為什麼兄長這麼笨，還不聽勸告：

“哥，我們是修士，暫且不說你我修為幾何，但能夠來此之人皆為天驕，實力強悍之人。他足足等了我們近兩個月，難道是隻為了看我們趕路？他給了我們選擇，沒有逼着我們修煉，這裡有尋常弟子一輩子也無法踏入的靈力聖地，所有的一切我們都可以任意自取，我不明白你到底怕他什麼。”

楊褚石搖搖頭，正是因為如此，他才不安，這一切都太夢幻了，就好像白日做夢，他有時會在夜晚驚醒，覺得他們被困在一個怎麼也醒不過來的夢中。

楊褚石糾結道：

“他太慷慨，慷慨的不對勁，而且他會要我們奉血，如果我們沒能讓他滿意呢？他興許會因為一些小事殺了我們，就和青蒼一鳴一樣，把我們也吃掉。”

楊無忌沉默了，他不知道到底要從什麼角度來解釋，鴟於附離到底看中他們什麼。

但奉血一事，也有人第一日主動奉獻，交付赤夏玄若送入幽窠，可鴟於附離卻叫他們不要多此一舉，足以證明他并非需要他們日日自殘取血。

但有一點他很清楚，如果想讓師尊多看他們一眼，那麼他們必須有足夠的實力離開八季山莊，進入林中，直到捕回獵物，他定會為此滿意。

因為整個八季山莊内所有的修士，全都早早辟谷，可師尊卻抓了獸做賞，要他們自己解決吃食，此言另有深意。

奉茶并不會令師尊将他們放在眼裡，赤夏玄若與青蒼蘭訣也都在沒日沒夜的拼命提高修為，他們也明白師尊的意思。

赤夏玄若夜練擊雷，牽引天雷入林，劈個沒完，青蒼蘭訣所修為風，所居祝決山莊，想必多少也修了寒性心法。

若問在幽窠打坐，青蒼蘭訣幾乎每日隻睡一兩個時辰，白日在祝決山莊練槍，夜裡入幽窠打坐吐納靈力。

以八季山莊邊境的山林為靶子的人并不少，而他們這些被選中的人，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安冥淵的弟子連幽窠都上不去，他們不能入住幽窠，但他們卻能在靈力最佳之地打坐修煉。

師尊雖然對他們态度冷淡，但卻不代表沒有期待，他們必須回應這個期待，否則怕是很快就會被趕下幽窠。

相比于整日完全看不見人的安師伯，作為鴟於附離的徒弟已經很好了，安師伯的那些弟子除了挑選那一日，至今無人在見過他第二次。

沒過幾日，鴟於附離便神不知鬼不覺的在赤夏塵栀的房中留了一壇尚未開封的血酒，最下面，還壓了一卷紙條。

赤夏塵栀挪開血酒，便看見紙條，他打開來，上面隻有兩句話，寫的是：

“就算你下了障，我兄長還是看得見。你這麼饑渴，還不如找個沒人的時候來尋我。”

而那句話的最後，還用朱紅的汁液，畫了個縮頭王八。

赤夏塵栀闆着臉，将其收了，自房内尋了一圈，并未找到偷窺的法器。

赤夏塵栀沐浴潔身，選了一個弟子都不在，安冥淵也出行的日子入了幽窠。

鴟於附離的住所還是老樣子，隻是這次收了一些紗幔上去，周遭散落了許多書信，他正仰面躺着，一張張看去。

赤夏玄若自懷中取出那張字條，語氣倒是一如既往平平淡淡：

“我不知你兄長還有這種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