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幽靜山莊,倒水蓮爬石壁連綿,紅花正嬌豔赤紅。
淩霄攀寶殿,攜手沖天至幽窠大殿,滾落水渠飛瀑,挽水花嬉鬧掀起浪來,惹一人怒發沖冠,一人笑坐雲翻雨覆間。
赤夏塵栀從來沒這般臊的慌,現在他知那十二面白鏡到底作何,鴟於附離嘴上更是不留德,比往日更勝一籌,臊的他耳根也跟着發紅:
“鴟於附離!”
鴟於附離挑眉對鏡淺笑:
“小時竹叫為師何事?”
赤夏塵栀聞言更是面頰滾燙,眼中微微濕潤,眼角也染上了绯紅,怒目而視鏡中人:
“把你嘴閉上!”
鴟於附離得意洋洋拍着尾巴:
“我不。”
赤夏塵栀強行反手捂嘴,才得片刻安靜。
他們自是折騰良久,但也沒有以往那般久,鴟於附離多少有些心不在焉,赤夏塵栀倒是覺得若是能再短些時間,更好。
一覺睡到自然醒,鴟於附離翻身,尾巴掃到一個人,覺得有些新鮮,赤夏塵栀向來都是辦完就走,今日倒是好興緻,睡的正香。
赤夏塵栀也的确是乏了,有鴟於附離在身側,一覺睡的更是安穩,他已經很久沒休息的這般安穩。
幽窠比本家還要清淨的多,鳥鳴蟲鳴全然不聞,放縱之時,光影交疊,一切全然抛至九霄雲外,食髓知味,無限沉淪。
鴟於附離翻身繼續眯着,待他再醒,赤夏塵栀居然醒了還在。
鴟於附離面露驚詫,四面本來也沒落多少的紗幔都被人收了上去,他不知何時滾到毛毯外,睡在拔涼拔涼的石面上。
昨晚的狼藉一片不見絲毫蹤迹,就連白鏡上的濁痕也都擦淨,一切都規規矩矩,井井有條。
而赤夏塵栀,則是換了幹淨衣裳,手裡捏着一頁紙,側身靜坐,背脊筆直,顯得的有些堅硬,烏發仍舊披散着。
鴟於附離就地橫着滾了三圈,滾回那早已潔淨的獸毛地毯上,臭不要臉的拄着下巴對他笑,伸手去捉那頁紙,笑眼彎彎:
“愛卿在看什麼好東西。”
赤夏塵栀側目掃了鴟於附離一眼,擡手規避,沒讓他摸到那頁字迹之間帶着隐隐金輝的信:
“你寫了什麼内容給老祖。”
鴟於也冷了臉,不鬧了,坐起身,冷笑道:
“怎麼?你那點心思還不是在你們老祖算計之中?你這大半生行歡愛之事無非簡簡單單完成個任務,不過在我這得了刺激,一時犯渾罷了。”
赤夏塵栀忍不住捏緊那封帶着淡淡煙檀香氣的信紙,回憶這兩日種種,幡然醒悟,也是蹙眉怒道:
“你原本叫我來,打得是這算盤。”
鴟於附離故作無辜:
“本打算直接給你看,又想半路讓你自己看見,誰知你放縱起來,便失了神,你說你一走了之多好,偏偏留下打掃,多此一舉。”
赤夏塵栀悲從心起,他攥緊那張薄紙,自知不該沉淪下陷,最終團成一團,死死捏在掌心也道:
“你總是要争個輸赢,分個上下。是我技不如人,我認。”
赤夏塵栀掀了假面,鴟於附離眉頭一皺,他早先要解,赤夏塵栀以不好易容重配一模一樣為借口不願摘,這會倒是爽快,直接整張都撕了:
“你要去哪?”
赤夏塵栀目不斜視,氣定神閑:
“回赤夏家領罰。”
鴟於附離聞言嗤笑,此事又怪不得他,是那老東西另打算盤,送了點東西,又書信明裡暗裡點他,他才冷嘲熱諷回信一封:
“領罰?你們老祖叫我好生招待,讓你長留,回去領什麼罰。”
赤夏塵栀一言不發,他不信鴟於附離不懂,他若是留下,會怎樣。
更何況,鴟於附離與他也隻是玩玩罷了,他不過是一群世家子弟所送子女之間唯一一個承的住身的。
一但牽扯利弊輸赢,鴟於的心牆便立的密不透風,坐等人撞個頭破血流。
隻是這次他不想算計,可赤夏家卻并不會因此放過鴟於附離。
他回去,此事便了,再見如何,也是下次的事,至少這一次,他們不必争個高低輸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