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霜再見赤夏時竹的時候,已經是一年後了,即便沒有時竹蘇台騷擾,她還是時不時鬧一鬧,折騰折騰那些長老,算是打發無聊。
十四歲的時竹長高了些許,淩霜知道,他們這些本家子弟修煉過于苛刻,他們比大多數外族撿來的同齡孩子要矮。
當年赤夏時竹能給他弄來供果,已經是很厲害的了,赤夏家沒什麼娛樂項目,也沒什麼美味不美味的興緻,活着就是最低标準。
克制,隐忍,遵守規矩,本家不僅競争激烈,訓練也很強硬。
赤夏家的影衛都是被父母賣掉,又或是四處搜羅自願跟随的乞兒,最小的從五歲開始,最大的則是十五歲開始。
基本上都是十存一的規矩,如果有好的苗子,也會出現十存二三的情況。
總得講,無論是外族還是本家子弟,都是一樣的養蠱法子,隻是本家大多數情況輸了還能活,而那些外族之人,便不會那麼好過了。
青天白日,赤夏時竹偷偷入殿,帶着蘇台,二人偷偷生火烤肉,他們也是實在想不到什麼别的地方能供他們躲藏。
近來訓練的量實在大的驚人,他們也是又累又餓,又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因此迫不得已跑來此地開小竈。
赤夏時竹懷裡掏出一隻死掉的兔子,草草扒了皮處理好直接架在火上烤,也沒有佐料,才烤的半熟二人便迫不及待撕了吃了。
淩霜坐在丹爐之上,看着下方二人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樣子,也覺得好笑。
這群子弟七八歲訓練後就會被扔到荒野開始曆練,吃生食并不算什麼,重點是怎樣活下來。
一隻兔子下腹,二人仍舊餓得肚子直叫,淩霜在想,怪不得赤夏家這些子弟個子都不高,長的慢。
超強度的訓練,難以飽腹的食量,能長的高才怪。
反正,這就是那齊盛少銘新琢磨的練體法子,他似乎覺得在現階段生長的慢一些,對日後駐顔長壽有所好處。
赤夏時竹仰面躺下,他摸着咕咕咕直叫的肚子哭訴道:
“我覺得我們會餓死。”
淩霜想,餓死是不可能的,他當年未踏入修行時吃的比這還少都還活着,他們應該多打坐調息。
赤夏蘇台也是疲乏的不行:
“他們一定也背地裡偷吃,隻是我們看不到。”
赤夏時竹淚眼汪汪,他已經看到坐在丹爐之上的淩霜,雙手合十祈禱道:
“好姐姐,求您顯個靈,變點吃的賞點吧。”
丹爐之上的虛影散去,血色憑空凝結自棺木前:
“你們也搶别人的不就好了。”
赤夏時竹一愣,也是匆匆坐起身來,一臉驚怒交加:
“原來是這樣!”
赤夏蘇台也是心中一沉,他也明白了,怪不得這些人永遠不會敗露。
因為他們至始至終吃的都是上面派發的,隻不過他們搶了那些影衛的食物,所以他們才不餓。
可被搶之人呢?那些人不能違背身為本家弟子的他們,最終的下場隻有餓死,又或者因完不成訓練受罰,也是死路一條。
赤夏時竹捂着肚子以頭搶地:
“好姐姐,求你賞點吃的吧,您的大恩大德,時竹一定會報的。”
淩霜想了想:
“十年壽數。”
赤夏時竹一臉驚詫的擡起頭:
“好姐姐,你也太黑了吧。”
淩霜冷着臉:
“你們長老求我,也要付出代價,我憑什麼幫你們。”
蘇台餓的也氣鼓鼓道:
“就知道你不是什麼好人,我就說她是怨鬼索命,你看,原形畢露了吧!”
赤夏時竹滿地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