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擡着這棵樹的時候,你們也看到了,那叫一個穩當!走路帶風,輕巧得很。”
有弟子在旁問:
“那他這人怎麼這麼瘦,那小身闆看着一下都能折了似的。剛剛他擡那樹的時候,我心裡那叫一個緊張,生怕把他壓垮了。體修我記得不都是一身腱子肉,膀大腰粗的嗎?”
那弟子便回:
“你們聽沒聽說過外練銅皮,内煉鐵骨?”
有人附和:
“這倒是聽過,我記得好像還有說法,叫外練皮肉筋骨,内煉五髒六腑?”
那弟子也是附和:
“對,反正就是差不多那麼一回事,你們别看他瘦,但他肯定是練體中境,超脫出尋常練體。那叫什麼?濃縮的都是精華!”
衆人唏噓不已,淩霜卻聽的想笑。
他不是濃縮,他是靈力與身體的契合度很好,再加上平日修煉十分均衡,澤沐然又曾為他淬體。
換句話講,就是他們口中的天資卓越,在加上許多後天因素。
就比如,駐顔後身體不會有太大變化,但力量與身體的契合仍舊是在變的,因此駐顔的人雖然身形不會變化,但力量依舊會在修煉中與□□融合更高,持續增長。
如果硬要說,他在體修中算是那個部分,應當是最标準的淬體,層次上來講遠超中上。
悠然睡好了午覺,又去伐了十來顆,本來也沒恢複多少的靈力很快又耗個七七八八。
她也是覺得玩的膩了,沒什麼意思,便也結算了工錢。
悠然結的是一半功績,一半金銀,隻是這功績的算法,可比金銀黑多了。
二人離去時已是下午,天幕也是降下夕陽的紅,悠然耗了太多靈力,也是又累又乏,可她偏偏又不喜歡打坐,總覺得無聊,有些靜不下心。
悠然與淩霜一同回了後山,又消耗了不少體力,也是累的睜不開眼,便先行回去休息。
淩霜倒是還好,也是活動了一番筋骨,這與他閉關修煉時的疲累來講,根本算不得什麼,于是便接着坐在床上打坐修煉。
天色漸暗,衆弟子也都随着管事的弟子吆喝聲中收了工,開始記賬結算工錢。
夜裡幹活不安全,也會有走獸,就算在怎麼趕工,也不會在晚上幹,這一點倒是很統一。
清溪漱雪結算完工錢,換了衣裳,坐在工坊外角落裡。
衆弟子都走了,隻剩他一個,看着那片開墾完成的土地被夕陽染紅,想着今日因輕巧,更加微薄的工錢,覺得難過。
清溪漱雪自納戒招了淩霜塞給他的東西,是個白玉瓷罐,還不到半個巴掌大,圓圓的,胖胖的,一手就能将其握的嚴嚴實實。
清溪漱雪開了那小瓷罐,一股濃郁的藥香撲鼻。
清溪漱雪合了蓋子,抓着那瓷瓶,雙手抱膝,也是忍不住埋頭啜泣,那是上好的護手的藥膏。
他想起淩霜因看不見而險些被樹根絆倒時,他慌亂攙扶着人,握住了淩霜的手。
淩霜師兄那時好像有些驚吓到了,頓了幾秒,握的緊了些,弄得他有些吃痛,哼了一聲。
興許,是那時候,淩霜師兄摸出他手上開裂的老繭,知道他受了傷,所以才給了他這個。
塵土的污垢有時會附着在傷口上,每次收工洗漱,洗淨那些髒污實在很痛。
厚厚的老繭總是不斷開裂,他拉着人前行時,甚至摸不出淩霜師兄手裡有沒有老繭。
清溪漱雪啜泣着,時不時用手背擦拭眼淚。他不知道為何,他就是沒辦法去恨這個人。
清溪漱雪覺得自己很卑鄙,無恥,他覺得對不起清溪家山門長老,可他也沒法将仇恨,因淩霜的兄長的所為,帶到他身上。
不管淩霜師兄到底記不記得他,清溪漱雪都相信,淩霜師兄一定不會是一個壞人,一定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