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殿外,叫所有弟子上來候着。”
赤夏玄若嗯了一聲,沒有辯解,他應與不應,下場都一樣,還不如痛痛快快的走,順着人,也能死的快些,少受些苦。
衆弟子入幽窠,都進不了殿,侯在長廊低聲議論。
鴟於附離出殿,看着殿階下聚齊其的弟子,一展雙臂,做了個分開的手勢。
衆弟子立刻如潮水一般紛紛退至兩側,鴟於附離大步前行,赤夏玄若緊随其後,直至幽窠邊緣廊柱,選了一根較為細的輔柱。
衆人一頭霧水,就見鴟於附離給了赤夏玄若一腳,将人踹翻。
自納戒裡取了繩索,又指了指石柱,讓他環臂抱着石柱,将人的手捆好,繩結又在其柱身上的花紋上方卡住,大概在赤夏玄若身高咽喉的位置,如此一來,赤夏玄若變成了背對着人站着。
這種姿勢,赤夏玄若還是很熟悉的,不是要給他一個痛快,是要抽他。
赤夏玄若微微握拳,這次可不是輕易便能了事,鴟於附離這次是認真的,他要殺雞儆猴:
“待你解氣,可給我個痛快?”
赤夏玄若聲音不大,鴟於附離耳力好,聽得清,他也附身低語:
“我不殺你,我也不氣。”
赤夏玄若面露驚恐,一個等字還沒有出口,隻聽一聲響亮的鞭策呼嘯而來。
幾乎是瞬間,所有人都聽到了骨裂的聲音,赤夏玄若頓時隻覺得手臂一緊,整個人好像是被突然吊起來一樣。
衆人紛紛後退,但還是有人吓傻了一般愣在當場,長鞭呼嘯而過,甩出一地血色,也濺在他們身上。
青蒼蘭訣頓時面色蒼白,隻不過一鞭,便将人脊柱直接抽斷,師尊今日不是要罰人,是要殺人才是。
劇痛鑽心,赤夏玄若突然發現鴟於附離為他選的高度是有講究的,一鞭斷骨,他就隻能被吊在這上面,站站不起來,跪也跪不下去。
長鞭甩開,鴟於附離離他并不是很近,但鞭的力道卻貫穿下來,自鞭尾巴掃的結結實實,無處可躲。
隻不過三鞭下去,赤夏玄若便覺得喉頭一甜,鮮血湧入口鼻,根本咽不下去,有種快要溺死在血水中的錯覺。
鴟於附離的目光掃過衆人,有人心中畏懼,低頭不敢直視,有人背冒冷汗,但面色卻顯得一切正常,擡頭挺胸,像是自證問心無愧。
鴟於附離伸手,做了個召的姿勢,對身後站的略遠的人道:
“青蒼蘭訣。”
青蒼蘭訣速速上前,撩擺而跪,她是沒做什麼,自然不是因心虛而跪,她是害怕鴟於附離心情不好,治她不敬之罪也抽她,所以幹脆行個大的:
“弟子在!”
鴟於附離冷冷掃過,微微蹙眉:
“你跪什麼?去給我搬個椅子來。”
青蒼蘭訣拱手應是,急忙起身入了幽窠,不出片刻便抱着椅子出來,擺在鴟於附離身後:
“請師尊落座。”
鴟於附離撩袍而坐,靠着椅背,卻沒有收鞭,隻是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