鴟於附離冷哼,故作不屑:
“邪魔外道,不過爾爾。”
那魔尊旁的幾位教主有半數回頭而視,臉色很是古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但最終沒誰說些什麼。
待魔修的隊伍離去,鴟於附離也沒在回墨軒家那邊。
現在所有人在遠處都看得到,魔修頭頭将他叫過去不僅沒有動手,還斬了一名在路上圍攻想殺他的魔修。
萬一這才是那魔修陰謀,為的是離間,讓人誤以為他與魔修有什麼交情,後面的路,還是他自己走的好。
若是真的有什麼麻煩,大不了他換個男相,在重新捏一把武器什麼的,總不會有人還能認得出,這到也沒什麼。
魔修的隊伍漸行漸遠,那白鬓手持人頭骨杖的魔修恭敬開口:
“主上,老朽兩眼昏花,鬥膽一問,是否是老朽這眼睛出了問題,看花了她。”
這話自然是幾位教主都想問的,洪青熒眸光微眯,他看不透這人。
他兒子孫兒那些是很多,但那三個的實力不俗,個個小有名氣,他也印象深刻。
這三人其中兩人實力已經比得上他手下這些教主身旁的副教主和祭司,不是随随便便來個散修就能将人打死,還是三人同時出手打一個,卻落得身死二人,一人重傷逃回的慘敗之況。
此人面對他們毫無懼色,隻身前來還敢肆無忌憚打量他們的隊伍,見了敗逃者,也是不屑當面嗤笑,簡直膽大包天,不知道那裡來的這般大底氣。
洪青熒修此生所修開創之一,便是真視,破除一切迷瘴,視萬物本源本相,以身入陣,得視萬千變化。
而他手下的這些人,也都受他點撥,雖然不能向他這般厲害,但也都會此法。
然而他一生磨練絕學,卻看不透這人半分,隻憑感覺知是假,但如何個假,也看不透徹。
聽人言,此人以正道自居,一路殺伐果斷,路見不平殺了不少魔修,言裡言外正氣凜然,一口一個魔修,一口一個邪魔外道,聽着也是正道修士那一番義正言辭,就連口氣都是一樣的大。
這人厭惡妖物,憎惡魔修,雖面若桃花貌美慈相,所表現出的神情卻殺伐果斷,不容半分妖魔鬼怪入眼。
然而此刻一見,在往深入看去,什麼正道修士!明明身上的死氣缭繞周遭。
尋常人不修他們的法門,自然修為再高也什麼都看不見,但他們卻看得清楚,這人分明殺人無數,沾的一身陰邪。
雖其他教主修煉這功法不到家,無法看全,隻能窺視冰山一角,很是模糊。
但洪青熒深入去看,眼中看得最為清晰,此人在他眼裡如黑日淩空,比他們魔修全部加在一起的氣息都要更為誇張,和他有的一拼。
這種人,說是正道修士,簡直是玩笑話,大概也是同道中人,故意僞裝成這副一身正氣絕不容惡的模樣,這才做戲如此誇張招搖,想要埋藏在修士之間幹些大的。
至于他那兒子,不過是被人放了一馬,留了一命,更是對他們赤裸裸的挑釁與蔑視,也是在笑話他們功夫不到家還出來丢人現眼。
洪青熒冷哼一聲,他入魔道至今,隻有勝,最差也是與人鬥個平分秋色,打成平手也屈指可數。
論敗,他活到今日,還從未敗過誰,自然也不會怕這來路不明之人,殺手锏他有的是,要殺此人并不難。
隻是眼前還有更重要之事,這可是百年難遇的機會,容不得差錯,他可沒空将手段都浪費在此,與之鬥法:
“你沒看錯,傳令下去,大事在前,末要旁生枝節,此人目的不明,入了異境留意那人動向,随時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