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狹小的洞穴之間，清冷的冷火将其照明，他醒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這裡到底過了多久了。

掌心馭火，墨軒逍遙呼吸平穩，身上的黑斑已經完全看不出來，隐隐約約閃現的道韻的線似乎也被他吸收化去。

然而澤沐然的狀态，卻完全相反。

隻是，隻是猶如死屍一般的坐在那，和早先一模一樣的姿勢，呼吸沒有，心跳沒有，身子也早已經冷了。

無論怎樣呼喊，都沒有任何反應，周遭的境域已經不見了，像是死一般的寂靜。

欣喜若狂轉為絕望，每一刻的等待都是折磨，他心中恐懼着劃開皮肉，企圖用血喚醒一個看上去早早死去的人。

和一具真正的屍體一樣，根本沒有吞咽的能力，淩霜咬住手臂，含着鮮血口對口的喂給澤沐然，但是那些血并沒有起到任何作用，隻是從嘴角滿溢着流下來而已。

澤沐然死了？淩霜不信，他明明在地宮裡那樣都活了下來，他不會死的，沒錯，一定是血不夠多的原因。

淩霜崩潰的大哭，無論喂下去多少血，他都沒有在感受到這局軀殼半分溫暖與心跳。

明明這次再見的時候他都能聽到的，那身軀之下的生命，脈搏，還有溫暖的溫度。

沒有半分隐藏，也說明他無法在隐藏，在這樣虛弱的狀态下，他連僞裝都做不到。

淩霜緊緊握住那雙冰冷的手，他大哭着，乞求着：

“澤沐然，你不要死，多少血我都能給你，求你不要死！”

啊……怎麼辦？他到底要怎麼辦才好？墨軒逍遙不能選他，悠然早晚有一日要有心愛的人出嫁。

可他卻隻能停留在原地，在分寸進退中兩難，那他這孤獨的人生，到底要如何走完。

不知過了多久，墨軒逍遙聽着淩霜的哭鬧，也是艱難的吐出一口濁氣：

“淩霜……”

淩霜聞言驚訝的擡頭，急忙起身過去扶起墨軒逍遙，墨軒逍遙臉色很差，疲憊的睜開眼睛。

“爹！我兄長他沒有呼吸了，我該怎麼辦，我聽不到他心在跳，我怎麼都捂不熱他！”

墨軒逍遙想動，但卻動不了，他緩了好久，目光落在淩霜小臂上的劃痕，他都看見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他看得到，就像是靈魂離體一樣，他看得見淩霜一次又一次割開手臂一口口喂澤沐然鮮血，也看得見他可憐的模樣試圖用自己的體溫來溫暖澤沐然，他哭的叫人心碎。

墨軒逍遙艱難道：

“不要管他……”

對，不要管他，他會害死你淩霜，他對你心懷不軌，所以不要管他，那種怪物，叫他自取滅亡。

“爹？”

淩霜怔了怔，他沒想到墨軒逍遙會這樣說，墨軒逍遙唇齒開合，像是還在試圖說些什麼，但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淩霜也跟着動唇，他一遍遍重複墨軒逍遙的這個行為，直到從裡面推敲出三個字。

“讓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