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驚弦走後，燕回想了很多。

張為鳴是他曾經的副将之一，他對張為鳴印象不錯，但張為鳴有時候太過感情用事，與裴家合作無異于與虎謀皮，何況隻是裴殊清單方面的承諾。

在這件事情上，張為鳴肯定要吃虧的。

燕回在瑄地大約五載，瑄地五軍他都待過。

有百裡将軍舉薦在前，行軍打仗未曾落敗在後，再加上糧草、武器、軍饷等各方面的提高，推行的軍隊改革一類，漸漸的，瑄地五軍大部分人都對他很是信服。

後來武帝身體開始衰弱，為防止朝堂生變，兩害相權取其輕，武帝再一次将威望極重的鎮國将軍百裡懷守調回京都，轉而命他統帥瑄地五軍，并任命當時的中書舍人李書儀和禁衛軍上将軍單多到瑄地監軍。

裴殊清想的不錯，他确實不會輕易對瑄地五軍中跟随過他的人動手，但若要以此挾制，那些人中誰都不夠格。

午飯是燕回做的，借用白鶴石廚房，做了涼面。

辣的那份拌菜是他在瑄地打仗時會的，可惜這裡沒有羊肉——因為雇傭的夫妻倆不會做羊肉，隻好用了豬肉，配菜也另配了香菇和藕。[注1]

兩歲多的小孩子胃部有些脆弱敏感，燕回另做了甜口的給孟燕元，加了糖醋菜絲與甜水豆。

因為孟逢晴也喜歡，燕回多做了一些甜口拌菜。

燕回看孟逢晴吃酸甜口涼面的時候不自覺彎了些眉眼，自己明明在做的時候就試過，還是忍不住從孟逢晴碗裡夾了一些放到自己碗裡。

依舊甜甜的帶點酸，因為沾了碗裡的辣椒油，還有點辣。

别說，甜辣的也不錯。

孟燕元看了，轉頭眼巴巴向孟逢晴提出早就想提的事情：“阿父，我想加點辣的。”

燕回聽了笑起來。

孟逢晴在桌子下輕輕踢了下燕回鞋子，燕回收斂了些笑意，故作正經吃面。

孟逢晴對孟燕元能吃辣到什麼程度一清二楚，沒反對，但隻舀了一丢丢拌菜裡的湯汁，淋在孟燕元的碗裡。

孟燕元不滿意，他不想要湯汁，他想吃裡面的肉丁和香菇丁和藕丁。

湯汁拌開就不怎麼辣了，可肉丁、香菇丁、藕丁這些，辣味已經完全浸透食材裡面，不是随意一拌就能減輕的。

孟逢晴有些猶豫，勸孟燕元：“真的很辣的。”

孟燕元想了想，認真又固執道：“我想吃。”

逍遙山上的孩子除了完成必要的功課，都是散養的，孟逢晴沒再勸，舀了塊香菇丁放在孟燕元碗裡，順便将一個空的小碟子放在孟燕元旁邊。

孟燕元喜歡嘗試一些不太适合小孩子的口味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放個碟子以防萬一。

孟燕元握着燕回特意做的适合小孩子拿的筷子，夾起香菇丁放進嘴裡。

香菇丁吸滿了湯汁和香辣，又刺激又美味，留于口齒間，讓人舌頭刺辣的同時又忍不住回味。

隻吃了一個香菇丁，孟燕元就被辣到，捧着酸梅湯小口小口解辣。

喝了幾口，他又堅持讓孟逢晴給他舀小半勺拌菜，和面混勻後慢吞吞吃起來，偶爾喝些酸梅湯。

就這麼點時間，燕回已經吃完一碗，又從裝着涼面的碗裡挑了些，舀了很多辣的拌菜，放下勺子時見孟燕元擡頭看過來，便故意問孟燕元：“團團是還想要嗎？”

話落就被孟逢晴兇了一眼。

孟燕元這次很有自知之明：“不要。”

燕回笑得壞壞的，給自己碗裡加了勺甜口拌菜，問孟逢晴：“明天試試甜辣的怎麼樣？”

孟逢晴有些期待：“我想吃涼皮。”

燕回笑着應了，又問孟燕元：“團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