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燕元道:“想吃涼皮,加豆芽菜和鮮筍,還要豆皮和腐竹。”
孟逢晴跟在後面道:“還要香菇,不要香菇丁。”
燕回做的鹵味香菇一直是他最喜歡的食物之一,香菇丁還是有些小了,拌面可以,但他想當小菜吃。
燕回一一應下,三人又讨論了幾句,将明天午飯定了下來。
在燕回将餐具送回廚房時,孟逢晴給回來的玄石喂了點上好的藥材[注2]。
下午申時過半,燕回正和孟逢晴小聲商議送什麼禮祝賀馮亦然和姜茶成親,雲平安住所那邊忽然升起紅色的信号彈,信号彈炸開的特殊聲響傳過來時,燕回和孟逢晴都清楚聽見了。
燕回離開房間望向雲平安住所那邊,神情微斂。
孟逢晴緊随着從屋内出來,紅色煙霧在遠方空中慢慢散開。
雲平安那邊出事,他們肯定是要過去的,可孟燕元正在午休,可能會耽誤一些時間。
“你先過去,我去叫團團。”
明明隻是很尋常的話,卻似是順着燕回的耳朵鑽進他心裡,毫不留情翻出往事幕幕。
瑄地戎馬與任攝政王時期,有很多必要的事情都需要他親自處理,每當他和歲安在一塊兒,如果遇上什麼事情,歲安總是以他的事情為先,如有需要,歲安還會幫他暗中處理一些事情,解決後顧之憂。
他假死脫離攝政王身份後,他們一家三口遊曆于城鎮市井、山水江湖,往昔“顧全大局”之舉都在兩人無需再隐瞞、幾乎形影不離的相處中揮手告别,可一旦遇上什麼事情,他的小夫郎似乎還是習慣于曾經的某些相處模式。
雖然他明白,他的小夫郎大概率是認為他武功好,先過去穩住情況,但他還是忍不住想起一些曾經往事,想要真真實實聽到小夫郎的想法。
燕回拉住孟逢晴手,在孟逢晴不解的注視下道:“他們認的是你,我一個人過去算什麼?”
孟逢晴不假思索道:“你武功好,當然要先過去。”
燕回輕笑出聲,浩渺無際的清甯從心底深處湧出,充盈心口,柔情似水流過全身,浸透靈魂。
歲安,既是歲月長安,也是他的“歲歲年年,此心安處”。
燕回捏了捏孟逢晴手:“那好吧。”
兩人說話間,遠處掠過好幾個施展輕功離開白鶴石的江湖中人,鐘離曉跟在他們後面出現在兩人視線所及的遠處,但在看見兩人後,沒繼續跟着,轉而往他們這邊來。
燕回遙遙向鐘離曉抱拳打招呼,如似飛燕輕盈,眨眼時間已經不在眼前,唯有帶起的風輕拂樹葉。
與此同時,雲平安住所前,楚驚弦一身狼狽,捂着腹部躲開黑衣人的攻擊,他的衣服被劃破一道口子,殷紅的血水黏濕。
不久前,有五個綠眼睛長爪子,頭被包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七竅的黑衣人忽然出現在雲平安住所前,如猛獸的利爪輕易抓開房門,直直沖着雲平安而去。
慶幸的是,當時雲平安并非一人待在屋子裡,而是有不少雲澤崖的人前去探望。
楚驚弦身上帶有雲澤崖信号彈,找機會放了代表敵襲的紅色信号彈,自己卻受了傷。
這五個黑衣人身法詭谲,招式迅猛,完全不顧自身疼痛,給他們的感覺就像是長着人形的怪物。
江湖中不乏邪門歪道,有過藥人傀儡人之類的流傳,武全禮見多識廣,很快發現這些黑衣人不止是手指尖銳如利爪,而是整個人都不對勁,不似活人。
可他暫時毫無辦法對付這些黑衣人,隻能提醒其他人這些黑衣人的異常。
燕回到時,雲澤崖的人已經落于下風。
雲平安被保護在中間,衣服上沾了些塵土和血迹,臉色慘白難看,急切焦灼擔心,恨不得以身代其他人,卻又無可奈何強迫自己忍住,不能給其他人添亂。
燕回掃了眼打鬥現場,一掌震開即将擊中武全禮的黑衣人,落到武全禮身邊。
“武前輩,可否借武器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