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全禮的武器名為月仙,是一柄暗銀色雙刃彎刀,彎刀兩刃一長一短,長刀堅利,短刃鈍厚,攻守兼可,是武全禮為配合他的刀法井觀月專門請鑄器大師謝任常用寒鐵所鑄。
武全禮心中難免生出抗拒,可手上還是将月仙遞過去,目光瞥了眼燕回手腕處。
燕回接過月仙道謝,随之身影即刻到了距離他們最近的黑衣人身邊,灌注真氣的長刀更為鋒利堅韌,手起刀落,從黑衣人頸部橫切而過。
黑衣人身體往前還在攻擊楚驚弦,頭顱卻隻往前動了一點,在頭身分離後墜落在地。
血液流淌出來,一小攤暗紅。
一隻瓢蟲大小的黑色蟲子從黑衣人耳朵裡爬出來,速度極快,卻被一根三寸長的細針釘在地上不得動彈。
楚驚弦奮力擋開黑衣人這一次攻擊,将黑衣人掀翻在地。
黑衣人肢體還在動作,卻是能看出來動作越發緩慢僵硬,從頸部流出的深暗紅色随着黑衣人的掙紮胡亂抹擦在地。
楚驚弦不再管這個黑衣人,擡頭看向其他人,微微怔住。
燕回的武功他在瑄地時已有切身體會,如今又一次親眼看到,仍是難以平靜:就在他沒注意到的一點時間裡,眼前已經不再是剛才的混戰與敗退,剩下的四個黑衣人均被一刀切下頭顱倒在地上,大家多多少少都露出劫後餘生的慶幸和輕松,但身上還留着剛才的狼狽,唯有燕回安然自若,衣袍幹淨整潔,毫無剛經曆一場混亂的痕迹。
住在白鶴石的其他江湖中人趕到時,見到的隻剩被切下頭顱、肢體僵硬呈攻擊姿勢的黑衣人屍體。
頭頂陽光明亮刺目,山風中絲絲縷縷的血腥,還帶着點奇怪的苦澀味道。
雲澤崖的人受傷的不少,但好在都好好活着。
雲平安高高提起的心在這時總算放下,随之而來深深的無力感與愧疚,還有些許無措。
一直在雲平安身邊的萬如海收起刀,和同樣擔心雲平安的武全禮隔空對了下視線,微微颔首,讓武全禮放心。
武全禮颔首回應,又見所有黑衣人都倒下,眉梢舒展開,因為将武器借給燕回的那點不情願在這瞬間煙消雲散,還對燕回升起很濃厚的看好。
不愧是孟山主的弟子。
月仙刀刃本就光滑,又因灌注真氣,血迹全都滴落在地,刀上幹幹淨淨。
燕回雙手端正月仙還給武全禮。
“多謝前輩。”
武全禮眼中有細微笑意,他接過月仙,有感激也有對後輩的欣賞:“燕少俠客氣了,應該是我們多謝燕少俠才對。”
随着武全禮的話,周圍不少雲澤崖的人都圍過來感謝燕回的相助。
燕回客氣地一一回了。
孟逢晴帶着孟燕元趕到時,這邊差不多處理好後續事宜,黑衣人的屍體被整齊放在一起,蓋着從這邊空屋子裡找的床單。
從黑衣人頭顱中爬出的蟲子均被燕回連帶細針一起收在一隻幹淨的茶杯裡,并在茶杯裡倒了一包藥粉。
孟逢晴隻遠遠掃了眼黑衣人屍體,直直向站在屋門口等着的燕回那邊去。
鐘離曉卻是停下多看了幾眼周圍,但這邊已經被雲澤崖弟子收拾過,血迹幾乎都處理掉了。
在這裡的人多又雜,雲平安房間又因打鬥損壞,武全禮便領着人進了一間空房屋,這間屋子不是特别寬敞,一堆人站着有些擁擠。
孟逢晴将孟燕元給燕回,和燕回一起進屋,他将藥箱放下,忽然聽到雲平安開口:“孟少俠。”
他轉身望過去,雲平安坐姿端正,望向他時眸光平靜,可他卻隐隐覺得雲平安有些不對勁。
雲平安沒有避諱其他人:“在那些黑衣人出現時,我感覺心髒處有些不對勁,那些黑衣人死後,心髒的不舒服就消失了。”
三金蘇合丸對于蠱蟲的作用從沒失效過,除非有其它特殊情況,可雲平安所說症狀和孟逢晴所知差别明顯。
因此,孟逢晴聽到雲平安所說,第一時間思考的是如果雲平安是故意說出這些的,他該怎麼應對。
雲平安的話讓雲澤崖的人都很緊張,萬如海忙讓開位置請孟逢晴給雲平安看看,又轉身搬了張椅子放到雲平安身邊。
孟逢晴沒推辭,道謝後坐下,認認真真給雲平安“望聞問切”,沒看出雲平安哪裡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