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平安一直留意着孟逢晴,在孟逢晴收回手時先一步道:“孟少俠,如果是因為之前的事情,還請勿要再對我隐瞞。”
這話說的就非常明顯了,孟逢晴不知道雲平安有什麼計劃,但既然雲平安想找他演一出,在人家地盤上,應該沒道理拒絕吧?
孟逢晴望向武全禮和萬如海方向。
燕回站的位置就在武全禮和萬如海旁邊,這個位置離孟逢晴最近,孟逢晴看過去時,和燕回視線短暫的直直相對,看見燕回面上正正經經,卻是一手握在孟燕元臂彎,舉着孟燕元手臂幅度很小地向他揮了揮。
孟燕元面無表情一張臉。
孟逢晴心笑,面上無視過去,望向武全禮和萬如海,以示詢問。
萬如海卻錯開視線,沉悶歎道:“幫主……”
這一聲“幫主”他是發自肺腑的悲澀無奈,他當然不想幫主又拿自己冒險,從不将自己放在第一位,可此地,此時此刻,他又能怎麼樣?反駁嗎?不可能。
武全禮眉頭緊皺,與雲平安對視少許,敗下陣來。
他雖然不知幫主有什麼打算,也擔心幫主身體情況,但他和萬如海一樣,如果隻有他們幾個清楚孟逢晴有辦法替幫主解毒的人在,他自然要問清楚幫主這麼做為什麼,可如今這般,他隻能按照幫主的話繼續。
武全禮向孟逢晴微一點頭。
既然能做主的兩人都同意了,孟逢晴收回視線,配合雲平安道:“雲前輩身體中毒素異動,損傷心脈,也許那些黑衣人身上有什麼可以引發這些毒素的東西,不過,雲前輩身上的毒很特殊也很霸道,而且我已經用藥壓制住,想要引發毒素,很可能對此很是了解。”
雲平安這毒來自當年梁州邪.教的教主。
梁州邪.教一事,受波及的不止梁州,可以說,雲平安殺了邪.教教主在很大程度上是為整個江湖、甚至是整個魏國除了一大隐患。
之後除江湖這邊,朝廷特意加派了白洄将軍帶兵清掃邪.教剩餘勢力,這麼些年來,沒有再傳出梁州邪.教餘孽的消息。
在場不知雲平安在故布疑陣的人都因孟逢晴所說生出不好的猜想。
梁州西南邊界處的岐山派掌門郭生面色沉沉。
五年前,他的二徒弟死于數種劇毒,屍體慘不忍睹,邪.教覆滅,他十分感激雲平安的付出,未想斬草根未盡,如今又打上雲平安主意。
“我剛到這裡時聽陸兄提過,這段時間有人暗中針對雲澤崖,而如今有殺手專門為雲兄而來,雲兄又被這些殺手影響,此事恐怕和當年邪.教有關。”
這正是雲平安想要的。
然不管這些人如何商議邪.教之事,作為醫者,孟逢晴确定雲平安情況之後,也給其他所有人——不管受沒受傷都檢查了一番是否無礙。
檢查完其他人情況,确定無事後,孟逢晴才拿過裝着蟲子的茶杯檢查,檢查完又去看了黑衣人屍體。
燕回跟在孟逢晴身邊,邊走邊道:“我來的時候,這些黑衣人呼吸心跳皆無,斬首之後血液也不似活人那般噴濺而出。”
檢查結果與燕回推測一緻,這些人在襲擊雲平安之前便已死去,活着的隻是軀體,而從這些黑衣人頭顱中爬出來的蟲子是一種屍蠱。
所謂屍蠱,蠱蟲進入宿主體内潛伏,催動蠱蟲後宿主會很快死亡,但軀體還“活着”,由蠱蟲控制。
有些厲害的屍蠱,宿主軀體心跳呼吸并不會停止,甚至會模仿宿主的言行舉止。
屍蠱有不同種類,此種是比較常見的“傀儡”,且是一次性的:蠱主下達命令、催動蠱蟲,任務完成或者時限到後,蠱蟲會自動死亡,軀體也将“死亡”。
聽完孟逢晴的話,武全禮道:“他們的目标一緻,是幫主。”他目光從屍體上移開,對上孟逢晴,“他們對其他人下手狠毒,招招緻命,但沖着幫主時,更像是要将幫主擄走。”
跟着孟逢晴一塊兒出來的除了武全禮還有其他所有從白鶴石趕來的江湖人士和一些雲澤崖弟子,聽到此,對之前有關邪.教的推測又信了一些。
郭生問:“孟少俠可查出這些殺手為什麼會影響到雲兄?”
雲平安什麼事情都沒有,這些殺手身上也沒有能影響到雲平安的。
孟逢晴接了雲平安的話,該怎麼圓謊,在武全禮點頭同意時他已經想好了:“這些黑衣人身上沒有能影響雲前輩的東西。”
這樣的回答,不需要自己想一個又一個謊言,更不會被鄭行舟拆穿。
桐城長遠镖局的總镖頭問道:“怎麼會?如果東西不在黑衣人身上,又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