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姝沒有拒絕,因為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面前,她沒有拒絕的權利。
她隻能默不作聲地點頭,跟在山身後,開始探索這片空間。
她跟在山的後面,看着山仔細打量這片空間的每一處地點,認真負責,甚至在察覺管道的時候,想要将哪些管道拆下來,搞清楚裡面的液體究竟是什麼。它們從哪裡渡過來,又究竟有怎樣的作用。
虞姝擔心山的舉動,會讓那些被關起來的女孩子痛苦,便出聲勸阻。
好在山并不是非要這麼做,很快就收回手,帶着虞姝繼續往前。
藍光交織着,四周已經是金屬樣式。
虞姝從密密麻麻的管道中,嗅出一點鹹腥味。
她扭頭,看向左手邊。
是最常見的合金牆壁,但是關不住的鹹腥味,依舊從縫隙裡面溢出來,鑽進虞姝鼻孔。
“你在看什麼?”
山發現了虞姝的異常,并且第一時間趕到。
虞姝見狀,搖了搖頭:“沒什麼。”
“我不喜歡你撒謊。”山對待虞姝,已經沒有最初的假面。
現在,他可以肆無忌憚地,暴露自己真實面孔:“如果你喜歡撒謊的話,我不介意格調你的舌頭。”
……覺得能夠搞到手,便肆無忌憚起來了麼?
果然是雄性,令人作嘔。
虞姝扯起嘴角笑了笑,既然如此,那便說吧。
反正自己也是被逼的。
她擡起手,指了指前方:“那裡面,還有空間。”
“哦?”
山狐疑上前,他先是敲了敲牆壁,仔細聽回音。
在聽見回音後,毫不猶豫伸出手去,将整塊合金闆給撬開。
整片牆上的藍光突然大作,有猛得消失。
眼前的牆隻剩下一片漆黑,但是它前後的牆壁,卻還閃耀着藍色光芒——不過是這片牆壞了而已,其他地區的電源依舊能夠正常供應。
山在這個時間裡面,已經暴力拆卸下一塊鐵闆,随手扔在角落。
發出“哐當”一聲響。
随着巨響消散,濃烈的腥臭味直沖虞姝腦門,她雖然已經來過這裡好幾次、也感受過這玩意究竟有多臭。可是當她再聞到的時候,還是沒有人住、生理性地幹嘔。
“哕——”
虞姝壓不住反胃感,而山雖然長了兩隻鼻孔,可現在,卻像是什麼都聞不到,就這麼大搖大擺地往裡走。
不僅如此,還用觸手将虞姝按在輪椅上。
觸手牽着輪椅,輪椅拖着幹嘔不止的虞姝,也跟着往裡去。
裡面本是黑黢黢的一片,直到山出現,四周才亮起燈,呈環形結構将此處包裹、籠罩,照亮這裡的每一處。
冷意後知後覺開始蔓延,虞姝打了個寒戰,感覺這片區域的冷氣,似乎和之前相比,強上不少。
“這裡是,用來放未成年體的地方?”
山頭都不回地往前走。
他不像是虞姝那樣,簡單掃一眼,就算是知曉。
他走到貨架前,仔細看着每一個未成年體的情況、質量、對比參數,不時發出贊歎聲。
“這種水準的貨,大人應該會很高興吧?”
他将面前的箱子推了回去,又蹲下身,看另一個:“這個太弱了點,估計活不了兩天。”
一邊觀看,一邊點評,好像是什麼行家一般。
而虞姝,也就被迫跟在它身後,經過又腥又臭的貨架。
她一路上,一句話都不說,就任由山自娛自樂。
山也确實不需要人回應,他隻要看見那些裝在集裝箱裡面的醜東西,便能歡喜不已。
“真是可愛啊,可比我自己的孩子可愛太多。”
山發自内心地感歎。
而虞姝,已經被臭得喪失語言功能。
“隻是,這麼多可愛孩子存在,不就代表了我在大人眼裡,并不是無可替代的嗎?”山望着密密麻麻的集裝箱,感受着這片空間裡存活的生命,聲音罕見的,帶了惱怒。
“我是獨一無二的,不應該有這麼多替代品。”
他聲音不悅,憤怒顯而易見。
倒是稀奇。
母體06死的的時候,他沒有反應。
親手殺邊仲耳的時候,他沒有反應。
現如今,對着這些與他無關的集裝箱,他倒是惱怒異常,覺得自己全家被殺、難以接受。
虞姝扯了扯嘴角,嘴唇無聲動了動。
傻叼。
她沒有将嘴裡的話罵出聲,主要山已經處于憤怒情形,自己再貿然開口,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所以她很快又收回視線,假裝自己是個聾子、是個啞巴,現在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看見。
不過事情的發展,總是不如人意。
就好像是現在,虞姝想要當啞巴,偏偏有人不願意。
山不知道什麼時候靠過來,他站在虞姝的輪椅邊,輕聲問虞姝:“我不喜歡這裡的東西,你有沒有辦法處理掉?”
“我?”虞姝驚訝?
“當然,畢竟你們和我們不同,接觸到的東西更多、想法也會更多。”
虞姝挑眉,輕聲道:“可我以前,也隻是個流水線女工。”
“那也會知道一點有用的内容吧?”
“比如?”
“殺人。”
虞姝扯了扯嘴角:“着我确實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