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做?”
“注冊成立一個公司。勾勒描繪美好的同時販賣焦慮,自然會有人願意為了這份美好買單,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價。”
“……你知道的,我問的不是這個。”山默認片刻,這才繼續道:“我要的,是立竿見影的效果。”
“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刀不行,太鈍。”
“毒藥?”
“不行,有抗體。”
“核爆。”
山望着虞姝:“這樣,我們也會死。”
虞姝笑了笑:“是嗎,那可真可惜。”畢竟她巴不得這裡的東西都早點去死。
她隻能裝模作樣的歎氣後,慢慢補充道:“你看,這裡的溫度似乎很低?”
“嗯。”山說:“我們常年居住在深海,喜歡潮濕寒冷的地方,溫度低一點,便于孵化成長。”
“那要是制冷器壞了呢?”虞姝問。
“壞了自然就……”山随口回答,突然之間,心領神會。
他和虞姝對視,哪怕虞姝看見的,是它扁平腦袋上的鼻孔。
他說:“孵化不出來。”
“它們要是孵化不出來,如何影響你的地位?”虞姝問。
山笑起來:“果然,都說你們外來人又笨又聰明,居然沒想到,都是真的。”
虞姝一點也不好奇,這句“又笨又聰明”,是他們在什麼情況下讨論出來的。
她隻是無所謂地聳肩。
“現在,我們或許應該先找到制冷開關?”
“這并不難。”
山站着,但是它的身體卻開始蠕動,黑西裝下面似乎包裹着無數蟲子,下一瞬,便噴湧而出,朝着四面八方飛過去。
虞姝很難形容這幅場景,她隻覺得惡心。
黑漆漆、滑溜溜的蟲子,鋪天蓋地、密密麻麻。
它們撲到牆上、地上、貨架上。
甚至于虞姝的膝蓋上,都盤踞了這麼一條蟲子,當虞姝低頭的時候,它擡起那難看的肉頭,似乎想要和虞姝對視。
慘叫聲已經卡到喉嚨,那蟲子卻被另一條更大的觸手提起來,随手扔到一邊。
觸手的主人不悅:“去做正事。”
黑蟲子這才一溜煙的,消失不見。
虞姝也隻能将自己未吐出口的慘叫,硬生生憋回肚子裡面。
她此時已經知曉,自己四周全是蟲子,現在如坐針氈。
“行了,别緊張,它們不會傷害你。”
山看出虞姝的異常,笑起來:“至少現在不會。”
至于待會兒,若是找到了合适的容器,山會做什麼樣的事情,那可就說不準。
虞姝後背又冒出冷汗,被冷風一吹,整個人都差點哆嗦起來。
“似乎找到了?”
山的聲音,在虞姝哆嗦的時候,同步響起。
他腳步輕快,先一步往前。
而觸手拖着輪椅,帶着虞姝也跟在後面。
山走得極快,大概是因為心情愉悅,且充滿期待。
它的步子邁得比以往大了許多,在走到道路盡頭的時候,觸手化作吸盤,重重一吸,便将牆壁破開,露出寬闊大路來。
“就是這裡面。”
山的聲音帶着歡喜,他回過頭來,望着虞姝。
“如果這件事情能成,我不介意以後對你溫柔一點。”
虞姝扯了扯嘴角,不說話。
她被動跟着山進入下一片空間。
空氣之中的鹹腥味道,似乎淡了一點。可這并不意味着,這片空間的氣息算得上是清新——實際上,這片空間裡的味道,比虞姝聞過的所有味道都要難聞,極具沖擊性、甚至隐約帶着辛辣刺鼻。
虞姝被這味道一時迷得暈了頭,等到她再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和山一起,站在一個巨大的深坑前。
那坑有多大呢?
虞姝的輪椅往前動的時候,能夠清楚聽見坑裡傳來的回音。
那坑有多深呢?
虞姝低頭,隻見得層層石壁,看不見底部。
“這是什麼?”
虞姝結合場景,猶豫地,将輪椅往後推了一點。
“發電池。”山瞥了虞姝一眼,沒有制止虞姝的行為,反倒不鹹不淡道。
“你的意思是,這裡的東西是用來供電的?”
“嗯。”
“可這不隻是個坑嗎?”虞姝蹙眉。
“隻是個坑嗎?你再仔細看看,看得認真一點?”
聽了這話,虞姝雖然懷疑,但為了求真,還是按照山的話,仔細地盯着下面場景看。
看着看着,發現不對勁。
深坑确實不見底,可是在四周的坑壁上,卻有着密密麻麻的許多小東西。
它們位置沒有固定,浮動着的。
虞姝虛起眼睛,聚焦光線,費力地看着、看了許久,一道熟悉的人影,驟然出現在虞姝眼前——
邊仲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