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暗處走出兩個機器人。
說是機器人也不恰當,因為它們并沒有像是監控一樣盡可能地還原人體組織構造。
相反,這兩個機器人鋼筋鐵骨,隻由最簡單的鐵架搭建而成,具備移動、監控功能,至于更多的智能化功能,卻不具備。
也不清楚,是覺得沒必要具備,還是因為其他緣由。
西木也不在意。
她隻是看着角落裡的凳子重新拼接組合,化作機器人模樣,朝着自己靠過來。
一支巨大的機器臂,接過西木手上的紙。
隻見得機器人頭頂的監控閃爍幾下,便轉過身,朝着飛船外走去。
另一個機器人,則死死守在西木身邊,一動不動。
明顯,是為了看守西木。
西木笑了笑,坐回沙發上,坐在虞姝剛剛坐過的位置。
“我不會跑得,我可是要去主星的人,跑了不劃算。”
她将手放在沙發上,有了一個寄托,手顫抖着便不那麼明顯。
機器人不具備對話功能。
他隻是死死跟在西木身邊,防止她有什麼意料之外的舉動。
“真是沒意思。”西木看着眼前的機器人,笑了笑,“下次配個能夠說話的機器人吧,你太無聊了,我什麼都做不了。”
西木歎了口氣,随後起身,打算去其他地方。
誰知道就在她起身的一刹那,呆頭呆腦的機器人,卻猛得動起來。
它機械臂伸長,鋼筋鐵骨就這麼猛得砸在西木肚子上,将她移動的步伐生生打斷。
“嘶。”
西木面上露出痛苦表情,她捂着小腹,語氣帶着委屈和憤怒。
“你個神經病,我他爹的是要去廁所!!廁所,我他爹的什麼都不做,去廁所也不行嗎?!!”
西木的眼睛在一瞬間變得通紅,可當她和極為簡易的機器人攝像頭對上的時候,又化作深深的無力。
“我和你這個蠢貨計較什麼呢?”
她揉着肚子,輕手輕腳,小心翼翼。
擔心自己動作過于突然,讓眼前的機器人又啟動攻擊。
……她的身體,已經不能承受更多的攻擊了。
西木痛苦地捂着小腹,低着頭,沉默前往廁所。
西木的狼狽脆弱,毫無保留地呈現在另一艘飛船的屏幕上。
360°全方位跟随。
她面上的屈辱和委屈,在;ed高清大屏下,顯得如此清晰。
“啧,真是可憐啊。”
麥加手裡捏着亂七八糟的紙條,整個人坐沒坐相,就這麼懶散靠在沙發上。
方賽爽站在他身旁,模樣恭敬。
此時,屋子裡面,隻有他們兩個人。
“大人,您怎麼看?”方賽爽視線落在麥加手裡的紙條上。
麥加食指中指夾着紙條,随意抖着,好似抖着雪茄。
他說:“這上面是沒用的東西。”
“哦?”方賽爽問。
麥加将手裡的紙條,随手往方賽爽方向一扔。
紙條質量極輕,不具備借力飛行的能力,所以在紙條從麥加手裡脫手那一刹那,方賽爽立即邁開腿、伸出手,雙手捧着,将紙條穩穩接住,仔細查看。
隻需要看一眼,便理解了剛剛麥加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鬼畫符。
傳說中的鬼畫符,也不過如此。
要知道,現在的後星際時代,已經簡化了許多複雜字體,基本字再醜的人,也能夠在第一時間了解其意思。
可是,眼前這份東西,完全不一樣。
和後星際時代的極簡概念不同,上面每一個字,都有着完整的比劃,卻又沒有放在相對應的位置。
方賽爽看着手裡的紙條,先橫着看,認真瞧了許久,一個字都沒有看出來。
随後又豎着看、倒着看。
紙條沿着四個方向,看了四次。
最後,方賽爽也隻能收起“破譯密碼”的心思,擰着眉毛思索。
“看着東西有什麼用?”麥加不以為意,“估計是那家夥随手亂畫的,就是為了給我們一點假消息。”
方賽爽猶豫,“可是剛剛監控裡面呈現出來的畫面,她确實是在認真思考。”
他一邊說,一邊滑動離他最近的一台屏幕監控進度條。
滑到虞姝的時候,這才停下來。
隻見得屏幕裡面的女人,此時眉頭擰起,雙眼專注,嘴角幾乎抿成一條直線。
單手撐住額頭,另一隻手則捏着筆,在紙上寫寫畫畫。
視線專注,從頭到尾,都沒有從紙上移開過哪怕一個瞬間。
“她确實是在想事情。”方賽爽說:“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您也不會手下這個紙條。”
“是。”麥加随意點頭,“可你也看見了,送過來的不過是個廢物,一點有用的信息也沒有。”
方賽爽猶豫:“她曾經,畢竟是總司令。”
麥加視線遊移,緩緩落在方賽爽身上。
被對方注視,方賽爽知道他正在聽自己的想法,鼓起勇氣,将自己的猜想合盤托出。
“會不會在他們内部,有什麼專門用來消息傳遞的字體?”他思索着,“我知道,在過去古地球的戰争期間,會有不同的組織通過摩斯密碼、設置特殊詞、音節等方式,來傳遞消息。”
說到這裡,他才繼續:“你說,會不會星薛他們,也是這麼做的?”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麥加聞言,緩緩點頭。
他靠在沙發上,随意伸出手。
方賽爽心領神會,立即将手裡的紙條雙手呈上。
麥加再度将紙條捏在手心之中,他橫看豎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沒看出什麼東西來。
“不是常見的信息傳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