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并未在這裡詢問到什麼線索,蔣翊臉上展露着笑容以衣服友好和善的模樣和唐越道别,還對唐越說如果有線索記得聯系。唐越依舊是淡淡應答了一聲,看起來會不會聯系還很難說的樣子。
兩人重新坐進車裡,蔣翊坐在駕駛座,沈秋嶼坐在副駕駛座,蔣翊的手肘杵窗戶上,沈秋嶼的手摩挲着拐杖,兩人一時沉默,心中都裝着自己的事情自顧想着。直到沈秋嶼忽然打破了這一寂靜。
“蔣翊,你應該發現什麼了吧。”
“嗯。”
蔣翊回答了一聲,卻又不說話了。沈秋嶼轉頭去看他,看見蔣翊看着車窗外怔神地不知道依舊在想什麼,他說道:“怎麼你又是憋着什麼都不說了?以前你不是什麼話都要亂說嗎?就連告白也随口說出來了的那種白癡,這個時候居然變成了一個悶葫蘆。”
他的言語當中充滿了嘲諷,比十年前還要刻薄一些,但仔細想想兩人這麼多年沒有聯系,語言刻薄一些也沒什麼。當然最重要的是蔣翊真的變成了一個膽小鬼,心中有着無限的顧慮和擔憂讓他無法将話像以前一樣一股腦就胡說出來,完全不顧慮後面的事情。
他轉頭去看沈秋嶼,沈秋嶼的眼睛凝望着他,顯得冰冷,但是那藏匿在眼眸深處情緒的洶湧被蔣翊看得一清二楚。在每一次察覺到沈秋嶼那未消散的情緒時,蔣翊的心裡是激動的、高興的,又是膽小的、擔憂的。
他知道沈秋嶼還喜歡着他、牽挂着他,當然他又何嘗不是呢?隻是——隻是——
一切還會像以前那樣嗎?
十年毫無聯系,真的一點芥蒂都不會有嗎?
蔣翊就這樣靜靜地看着沈秋嶼,沈秋嶼說:“你這麼盯着我幹什麼。”
蔣翊說:“你想要我說什麼。”
沈秋嶼的嘴巴繃成一條冷硬的直線。
“我要你什麼都說,什麼都說明白,你現在還不知道嗎?你到底在和我裝什麼傻。”
“說明白什麼?”
沈秋嶼那一股壓抑在心中的氣忽然就洩掉了,他感覺到了一種無可奈何的無助——就不應該對蔣翊這個蠢貨抱有什麼希冀。
他在心裡這樣想,一種失望的感覺席卷而來,讓沈秋嶼不想再繼續和他待在同一個狹窄的空間裡。他的另外一隻手摸到自己的拐杖,他要從這裡離去,他不想再看見蔣翊。
手剛剛撫摸上車的把手,一隻手突然抓住了沈秋嶼的手腕。沈秋嶼感覺到了惱火:什麼話都不說,卻又不讓他走,簡直讓他忍無可忍。
他帶着怒火想要轉頭将拳頭砸在蔣翊的臉上,結果比他的拳頭更早落下去的,是那一枚傾覆着極為複雜、濃厚感情的吻。
這個吻久違地落了下來,這個久違能有十年之久,所有的一切本應該在記憶裡遺忘了,但是卻在這個吻落下來的瞬間所有一切又變得那麼明晰。
沈秋嶼抗拒着這個吻,他抗拒被這個吻拽入那個炎熱的夏季,他抗拒想起與他那些青澀而又稚嫩的情愛。他嘗試着拳打腳踢地抗拒他,可是因為受了傷他始終無法抗拒。
雙手被蔣翊牢牢地攥住,腿也不能動彈。他那熾熱的手掌握住他冰冷的後頸,将這個吻狠狠地傳遞過來。既然拳腳不能抵抗,他就用唇舌來抵抗,先是躲閃,但無濟于事,那就隻能洩憤一樣的啃咬,其結果是隻能和這個人深深地糾纏在一起。
最後兩個人的氣息都很不平穩。
蔣翊的額頭抵着沈秋嶼的額頭,看見他唇瓣上的一抹血色。
他說:“好,我說明白。”他深深停頓了一下,這句話顯得那麼沉重、認真,“我還在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