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媽媽卻伸長了脖子,想要看一番屋内情景,對于蓮心的問話卻顧左右而言他,“昨個兒,縣主可睡的安穩否?””
“勞宋媽媽挂懷,自當是一夜好眠。”
時姣的聲音從屋裡由遠及近傳來過來,帶着幾分剛睡醒的朦胧,聲音卻含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意有所指。
蓮草聽聞俯了俯身,快步進入屋裡,對時姣伺候梳洗。
待到大門敞開,宋媽媽以及傅月瓊卻看見一個容光煥發的時姣,以及屋子裡各樣擺式花瓶完好無損。
傅月瓊心中一沉,原本以為他會看到一個就算不死也吓得不輕的時姣,怎麼這般?!
難怪父親與大哥如此慎重對待她!
說來倒也是傅月瓊有些驕傲自滿了,自以為在邊塞長大,學習了奇門遁甲排兵布陣,對于這種旁門左道的後宅計倆,在心底确是隐隐得不屑一顧的。
他以為他能一擊必殺,沒想到卻跌了跟頭!
就在這個時候,京兆尹卻快步走了過來,面帶怒容,卻先是問了時姣是否安好之後,卻逼問傅月瓊,“敢問傅三公子是何意,今早兒本官一起床就看見十具無名屍體挂與我房間,這是南陽王府在警告本官嗎?要知道,在下可是奉了陛下旨意,特意查清棺材異常事件!”
傅月瓊卻下意識轉頭盯着時姣,嘴角掀起一個微妙的弧度,好一個永安縣主,在這等着他呢!
如今,傅月瓊倒是高看時姣三分了!
隻有這樣的人才配做他的對手!
不錯,昨天朗朗白日,靈堂居然鬧起來了疑似“鬼魂蒙冤”之事,鬧得參加喪禮衆人皆是人心惶惶,更有甚者傳出是南陽王府作惡多端才會遭此厄運!
陛下一聽,大為惱火,誰人不知當今聖上對于鬼神之說尤為忌諱,如今特意命令京兆尹查明真相,好平息事端。
傅月瓊還沒開口,一旁風風火火趕來的傅月清與南陽王率先而至,南陽王更是拱手作揖,“京兆尹大人舟車勞頓,小小寒舍,招待不周,我這就随大人前去看看如何?”
京兆尹冷哼一聲,率先走在最前頭。
傅月清看着時姣與傅月瓊二人,手指佛珠動了動,眼底隐隐流淌着什麼,倒沒說一句話跟了過去。
“永安縣主,不如一同瞧瞧,憑你的聰明才智必定能看出些什麼來”。
傅月瓊譏笑的望着她,吐出一句不陰不陽的話來。
到了京兆尹的房間,所有婢女被足足十頭無名屍體吓得面無人色,身體也止不住的發抖。
“在下剛睡醒便看見十具屍體,敢問南陽府是何用意啊?”話卻這樣問,京兆尹卻心底不這麼想,十具屍體能無聲無息出現在他房間裡,何嘗不是給他一個警告,說不定改日就來吓那嬌弱的永安縣主了!
永安縣主被吓就是安樂長公主被吓,要知道陛下在意安樂長公主的程度他們這些活的久的老臣雖不知七八分也通曉一二,那可真是天子一怒,動辄丢官抄家阿。
而就在這個時候,安樂也行止此處,急忙跑過來仔仔細細打量了時姣上下,拍了拍胸脯,大喘一口氣,“好險好險。”
聽張媽媽說京兆尹房間居然出了無頭屍體,擔心自家女兒也會被波及,急趕慢趕的追了過來,看到時姣安然無恙,一顆懸着的心也就放了下來。
心放了下來,目光卻掃視一周,美目落在南陽王的臉上,沉聲質問,“偌大滴一個南陽王府居然讓賊人無知無覺溜進了房間裡,若是那幕後之人想對京兆尹不利呢,下次是不是對我的女兒也不利了!”
傅文欽聽到質問,那一向上挑的丹鳳眼卻彎了彎眼角,無人發覺,從來都是冷漠機制的眼底出現一抹鮮活明亮的倩影,是那麼的生機勃勃,那麼的美好又不真實,即使她在質問他,他也覺得自己好像活了過來,那顆枯竭許久的心髒似乎要跳出胸腔,來分享他心底暗暗的喜悅。
但隻要一想到安樂旁邊站着的女孩,傅文欽眼神又變的陰冷,像藏在暗處的毒蛇般狠狠伺機而動,稍有機會,就會咬段那人脆弱的脖頸,給她沉痛一擊。
她為什麼該死的是時延年的女兒呢!
時姣不經意捕捉到了傅文欽的眼神,眉毛一挑,又看了看安樂,見安樂一副無知無覺的樣子,心中有了思量。
随着安樂長公主搭腔,京兆尹膽子也大了幾分,“如今喪禮在辦,在下也不好過多麻煩南陽王與兩位公子,下官再找傅三公子的時候,已經派自家侍衛全城搜捕了!”
時姣一聽,差點沒笑出聲來,京兆尹啊京兆尹,原本南陽府的名聲就一落千丈了,如今更是雪上加霜,日後但凡她與京兆尹有個什麼風吹草動,外面可全算在南陽府面上了!
南陽王剛剛收回思緒,傅月清與傅月瓊臉色也變得不好看起來,京兆尹分明是先斬後奏,如今要動時姣還得再斟酌一番。
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