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玉牌中的信息，她有些不解，魔尊本體就存放在城主府中，空戾就這麼笃定不會被越重明發現麼？

但清繭沒有再多想，那是魔族的事，與妖族無關，魔族自己都不在乎，那她還考慮那麼多做什麼？

清繭思索片刻，輕聲喚道：“狩楚。”

門立刻打開，狩楚微微低頭走入。

“屬下在。”

“有三名化神期萬劍宗内門弟子藏在城内，傷勢嚴重，找到她們，帶過來。”

“化神期……”

狩楚有些驚訝，卻依舊沒有擡頭：“需要多增派人手在城内搜尋嗎？”

“不必，”清繭揮揮手，将玉牌擱下，聲線輕緩卻又暗含一絲狠厲道：“動作小些，不要打草驚蛇。”

“是。”

“退下吧。”

門又開合一道，清繭手指輕敲玉牌，嘴角弧度越來越大，終是忍不住放肆笑出聲來。

越重明，你躲了這麼久，終歸還是要回到北境來。

站在門前的狩風仿佛沒有聽見房間内詭異的大笑，仍舊筆挺站立，看着狩楚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長廊中。

……

回到當前，靈枝與越重明穿着鬥篷，遠遠站在城門前，風雪滿地。

越重明止住步伐，她稍一猶豫，将靈枝的鬥篷掀下。

“師父？”

靈枝語氣疑惑，隻見師父伸手輕輕拆開自己的發髻，将綠色絲帶收起，細細理好她的發絲。

“唐安城禁止修士入内，但你本就是靈草化形的妖族，隻是你的真身頗為珍貴，還需遮掩一重。”

說着，越重明取出一支丁香樣式的發簪，為靈枝挽發。

動作間，靈枝的樣貌也随之變幻，相貌普通，隻餘一雙眸子星光燦燦。

她望着師父，感受到簪子撥動自己的發絲，胸腔中的那團軟肉猛然跳動。

靈枝不知道自己的真身是什麼，事實上，她從沒有見過自己的本體，也沒有變回過真身。

自靈枝有意識以來，她就一直維持着人形，沒有絲毫想要變回真身的想法，姐姐也沒提過這個話頭。

而現在，越重明提起了，她說自己真身珍貴的話語如一根羽毛，輕輕拂動被沉壓在心底的弦。

我的真身…是什麼？

靈枝第一次思考起這個問題。

但不容她多想，師父已經再度牽起她的手，兩人在呼嘯的風雪中，走近城門。

不像在白杏城，這裡沒有看守城門的士兵，唯有一絲活氣，是門上留的一個小窗。

靈枝踮腳從窗口望去，裡面的景象模糊不清，隻是依稀可見幾分晃動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