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重明溫柔的聲音傳來，靈枝轉頭對上她的雙眼。

“師父，你有沒有覺得唐安城的靈氣很奇怪？”

聽見靈枝的話，越重明的眼神閃了閃，她主動移開視線，抿了口茶：“怎麼奇怪了？”

靈枝想了想，盡力描述着異常：“這裡的靈氣十分躁動不安，而且好像都在往一個地方彙集。”

越重明放下茶杯，手指在桌面輕叩幾下，窗外嘈雜的聲音逐漸消失，唐安城又恢複了令人窒息的寂靜。

“也許是你的錯覺。”

越重明不鹹不淡地開口，随後站起身對靈枝伸出手，語氣中帶着安撫的意味：“走吧，該去接你的師姐師兄回家了。”

靈枝的心微微一沉，她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師父的敷衍，可眼前還有更重要的事。

等接回師姐師兄，她便要想辦法潛入城主府了，到時候要怎麼脫身，又要怎麼和師父解釋？

靈枝一言不發地牽上越重明的手，而越重明心中同樣心事重重，沒有注意到靈枝的狀态。

越重明照舊在二人身上施展了隔絕視線的術法。

一張紅光逐漸消隐的持危符懸在面前，往城北的方向緩緩飄去，師徒二人便跟着符紙的指引小心翼翼地潛行。

此時約莫已是夜半時分，除了偶爾巡邏的守衛，城中一片漆黑寂靜，若非二人都有修為在身，隻憑着白雪微弱的反光，怕是連路都走不了。

靈枝跟随着越重明的步伐，有些走神。

“姐姐，你在嗎？”

“為何你的身體會在城主府内，姐姐，你......是人還是妖呢？”

“......”

靈枝幾乎要将這段時間以來所有的疑惑問出口，她執着地呼喚着姐姐。

可姐姐始終沉默不語，就像是消失了一樣。

忽然，越重明的腳步一滞，靈枝猝不及防差點撞上越重明的肩。

“師父？”

靈枝探頭一看，她們正停在一扇小門前，持危符已經被師父收起來。

“我們到了嗎？師姐和師兄們在裡面嗎？”

“嗯......”

越重明臉上露出些許猶豫之色，她轉身看着靈枝，眼神晦澀，擡手摸了摸靈枝的頭。

“靈兒，你就在這裡等着師父。”

“不...師父又要扔下我了麼？”

靈枝皺着眉扯住越重明的衣角，可這次越重明卻拂開靈枝的手，她鬓發垂落，遮住眼中情緒。

“乖一點，靈枝。”

說完，越重明施了個術将靈枝困在原地，自顧自推開小門，消失在黑夜之中。

“師父！”

靈枝擡步想追，卻隻能眼睜睜看着越重明離開，卻無法沖破禁锢。

巨大的不安籠罩上她的心頭，不詳的預感越來越強烈，師父臨走之前周身溢出的氣息無比痛苦，簡直就像......

就像是師父的心魔複發一樣！！！

“姐姐，姐姐幫幫我！”

靈枝在識海中無助的呼喊，那一聲聲呼喚都如水滴入汪洋，毫無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