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中隐隐透出些嚎叫聲，夾着絲絲血腥氣，極快朝這方向過來。離得越近，腥氣越重，将月色中的一塘荷香盡數驅走，實在攪人興緻。

應辰立即用袖口去給阮钰遮臉，阮钰卻極敏銳，已是猛一個激靈，就此醒轉過來。

連解酒茶也用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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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阮钰被驚醒後，擡眼看去，便見空中一團黑氣滾滾逼近，其味之惡，叫人作嘔。他站起身來，眉頭蹙起，低聲開口：“通溟兄，那可是有惡妖？”

他并非胡亂推斷，隻是他也曾見過不少仙妖靈怪，雖不是但凡香風撲鼻者俱是好的，可若是那等腥臭難當者，卻多半不是善類。

應辰見那妖風吵醒了阮钰，心中正不痛快，但聽阮钰問他，倒也沒發脾氣，隻冷哼一聲，說道：“腌臜野神，也敢造次。”

語畢，他随手拔出腰刀，随手朝空中一抛。

隻見一道白光破空而起，隻一瞬便殺進妖風之内。妖風中，不知何物發出一聲慘嚎，滴滴紅血灑落，随之一頭怪物跌下雲頭，滾落在院外，再沒聲息了。

原來應辰有計算，雖是宰殺那妖，卻不會叫肮髒之物落在院子裡，否則豈不掃興？

阮钰見應辰這一舉動，輕輕籲了口氣：“通溟兄，是什麼野神？”

應辰随口道：“白日裡你才聽過故事，莫非忘了麼。”

阮钰一怔，旋即想起來，訝異道：“五通神？”

應辰點頭道：“就是它。”

阮钰想起那故事，不由感歎：“也不知這是那斷了腳爪的，還是不知所蹤的。”

兩人正在說話，卻又有一道清風吹來，風中隐約透着絲絲淡香，又有一些淺淡的水腥氣。不過這氣息雖似乎也是出自妖物，卻清淨許多，與方才那黑風裡的大不相同。

阮钰納悶：“這又來了什麼妖物？”他才出口，又愣了愣，試探問，“似乎有些熟悉……通溟兄，仿佛是那位花鯉姑娘？”

應辰又道：“是她。”

二人正說話間，那清風降落在門外，先是小小低呼一聲，随即便有一人跪在院門之外叩拜，細聲求懇：“婢子無狀，攪擾尊神，萬請恕罪。”

這說話之人，果真正是那位花鯉少女。

她似乎是追尋那五通神而來，莫非她乘船南下，正是與其有關麼？

阮钰心中頗為好奇。

應辰看得明白，便冷聲說道：“你且将那污物收拾了，再進來說話。”

花鯉少女連忙應“是”，又在片刻過後，叩響院門。

敖英給她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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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鯉少女來到院中，戰戰兢兢，不敢有絲毫不恭——無他，原本那位尊神的威壓已極為可怕，方才開門之人分明是尊神從屬一流，在她面前也依舊可怕得很，叫她如何能不畏懼？

進門先行禮，她大氣也不敢出，隻等詢問。

而後，便有一道嗓音和和氣氣，問她道：“姑娘可是追逐那五通而來？”

花鯉少女老實回道：“正是。”

她一擡眼，先見到一位年少的書生。他生得好一副俊雅容貌，通身的書卷氣，方才正是他在開口詢問。而書生旁邊的那位公子更是極為俊美，隻是他眼如寒星，眉目間都透出一股涼意，不怒自威，便是生得再好，也叫她望而生畏，險些就要控制不住，顯露出原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