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钰擡眼看他,一動不動,由得應辰戳了兩戳。
應辰見阮钰眼中似有相求之意,便不作弄他,自腰間解開一個錦囊,打開來,從裡面取出一塊巴掌大的褐色幹肉,遞給了他,說道:“書呆子拿去。”
阮钰接過,卻認不出,不禁問道:“這是何物?”
應辰道:“四足人魚肉。”
一旁的狐女小翠已然驚喜道:“四足人魚?豈不是食之可治癡病?王公子有救了!”
狐母連忙拉了拉她,叫她莫要插言。
阮钰也是恍然,遂将這幹肉交給了小翠,提議道:“小生冒昧,倒有一個主意。姑娘不如扮作個女道士,拿此物前去王家,隻稱王家老爺于令慈有恩,特來為王公子治病。又言要入世修行三載,且與王家有一段緣分,請暫居王宅之中,想來不會被其拒絕。三年裡,姑娘隻消以了結緣分為由,指點他們度過劫難即可。而王公子雖早早被治了病,姑娘也可叮囑他不宜早娶,須得休養五年,再聘妻子,方可圓滿。如此一來,這恩情想必便能周全。”
小翠聽得,美眸微微發亮,連忙捧住幹肉,小心收好,又鄭重行禮道:“果然是個好法子,小狐多謝相公提點!”
阮钰回禮:“姑娘不嫌小生多管閑事便好。”
狐母則道:“小狐母女險些犯錯,多虧相公提點,該是要謝的。”說到此,她示意狐女,“小翠,還不取下一撮狐毛?”
小翠眼珠子一轉,頓時明白母親的意思,自腕子上輕輕抓了抓,得了一小團軟毛,将之奉于阮钰,脆聲道:“還請相公收下此物,日後但有驅使,以此傳喚,小翠便在天南海北,也必然趕來,無有不從!”
阮钰一怔,連忙推讓:“這如何使得?姑娘還請收起。”
小翠笑道:“總也是一樁點撥之恩,小狐如今還了,日後再修仙道時,便不必再多惦記。”
阮钰倒不好再推讓,不自覺看向應辰。
應辰嗤笑一聲:“拿着吧,也算個幫手,同先前你得了的狐毛一同辦理就是。”
阮钰了然,也就雙手接過,說道:“好叫姑娘知道,小生從前識得一位姑娘,便以之狐毛入墨作其肖像,即能呼喚。若姑娘不介意,小生失禮細看一眼姑娘面貌,也作畫一幅可否?”
小翠坦蕩大方,笑嘻嘻道:“相公看吧,小狐在山中修行,不同凡間女子那般多的規矩。”
阮钰便果然看了一眼,他記性好,隻這一眼,也便記下來了。
之後,阮钰将狐毛妥善收起。
應辰不動聲色,神情裡帶着些漠然:“退下吧,你們母女斟酌着些,莫動那不該動的心思。”
二狐自然喏喏應聲,随後又是一道青煙袅袅,便消失無蹤了。
阮钰不多記挂旁的事,隻對應辰溫和一笑,做出個攙扶的手勢:“兄長,請。”
應辰還真把手搭在了阮钰的手上,挑眉道:“走。”
阮钰一怔,然後也真的攙扶起來……
走了幾步後,應辰抽開手。
二人不由相視,都是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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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幾日,阮钰與應辰于一處茶樓品茗時,便聽見了一些閑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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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甯兄近來可曾聽說,那位住在東街的王大人家中出了一件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