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平林行功完畢,站起身,長長地吐出口氣。
進入納元四重境,造化訣修煉起來更順利,奈何時日太短,突破納元五重境無望,要戰勝段輕名還是不可能,除非使用造化訣……拜師之事不能退讓,唯有占一次便宜了。
不遠處,幾個弟子匆匆跑過。
“又是玄冥派那群王八!”
“步師兄跟他們對上了,快去報掌門!”
“掌門在閉關,去找陳師兄他們!”
……
顧平林眉頭一緊,不慌不忙地跟上去。
.
山門外,步水寒帶着十幾個靈心派弟子,正與三名玄冥派修士對峙。
那領頭的白袍修者搖着折扇:“區區一株化生草,就驚動了嶽掌門高徒,不想靈心派這麼窮。”
另兩人皆笑。
顧平林認得那白袍修者,此人名叫吳湘,玄冥派内門高級弟子,算來他的修為已達煉氣二轉。另兩人正是之前被步水寒教訓過的玄冥派弟子,他們因畏懼師父殊途真人,回去沒敢聲張,卻又咽不下這口氣,就找來同門師兄吳湘幫忙報仇。步水寒如今隻有煉氣一轉修為,若真與吳湘對上,必定要吃虧。
俊臉染寒霜,步水寒按捺着怒火:“這草乃是靈心派地界所出,豈容外人随意采摘,你們别欺人太甚!”
“此言差矣,不過順手采了一株草,何必這麼小氣?”吳湘收斂笑容,“玄冥派素來講規矩,靈心派的水也是從我們玄冥派流出來的,你不也喝了?”
事情本來可大可小,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們是故意挑釁,話說得這麼難聽,步水寒哪裡忍得住:“你!”手撫上劍柄,他意欲拔劍。
吳湘本就是要激怒他,見狀揚起嘴角:“早聞嶽掌門高徒之名,今日看來,與傳言相去甚遠。”
眼見步水寒要中計,冷不防一道人影先閃出來:“何勞步師兄動手,你可敢與我一戰?”
劍氣至跟前,吳湘下意識用折扇接了,定睛一看,這才發現對方不過是個穿着粗布道袍的少年,分明是靈心派低級弟子,眉濃而秀,一雙大眼睛如凝秋水,朱唇緊抿,一副怒氣沖沖的樣子。
因為顧平林刻意接近,步水寒與他十分投緣,聞言停下動作:“顧師弟?”
“師兄與他們啰嗦什麼,”顧平林冷笑,“不問自取即為盜,玄冥派欺人太甚,且容我會他一會!”
他這麼沖動,步水寒反而傻了,下意識拉他:“等等……”
吳湘大笑,輕蔑地道:“區區低級弟子也想與我一戰,貴派當真沒人了。”
“放肆!”顧平林掙開步水寒的手,劍氣再出,“吃我一劍!”
“你們都看見了,是這小子自己不知天高地厚,别說我欺負他。”吳湘輕松地避開劍氣,懶洋洋地合攏折扇,眼中迅速閃過一抹兇光。步水寒畢竟是嶽松亭的親傳弟子,且與師姐顔飛秀有交情,傷了他未免得罪顔飛秀,而收拾一個低級弟子,事情則可大可小。吳湘一時惡向膽邊生,安心要廢了顧平林立威。
顧平林全無畏懼,迎上去。
“顧師弟且慢!”步水寒回過神。顧平林隻是初級弟子,對上吳湘簡直是以卵擊石,吳湘安心報仇,出手定然狠辣,情勢對顧平林極為不妙。步水寒生性沖動,誰知今日遇上個更沖動的,他反倒清醒了,差點吓出冷汗,待要上去幫忙,卻被一隻手攔住。
“這麼熱鬧,”段輕名微笑道,“師兄放心,顧小九已到納元境了。”
“納元境算什麼,那吳湘是煉氣境!”步水寒握緊劍柄,怒道,“還不讓開!”
段輕名順勢收手,安慰道:“陳師兄他們快來了,我們不動手,便是玄冥派以大欺小,到時才能更占理啊。”
步水寒一愣,想想道理還真沒錯,玄冥派素來仗勢欺人,若自己動手,倒是讓他們有了借口,難怪師父經常罵自己沖動,段輕名雖可惡,此番卻幸好有他提醒。念及此,步水寒稍減怒氣:“也罷。”
吳湘出手狠辣,顧平林應付得極其艱難,險象環生,這還是吳湘不屑出大招的結果,兩人修為差距太大了。顧平林幾無還手之力,不停地退避,隻片刻工夫,戰圈已經轉到數十丈之外。
步水寒看得心急如焚,再也忍耐不住:“陳師兄怎地還不來?”
段輕名也回頭望:“是啊,奇怪。”
步水寒待要再說,恰好幾個弟子走出來,其中一個弟子“咦”了聲:“段師弟,你不是去報陳師兄他們了嗎,這麼快?陳師兄呢?”
“我讓另一位師弟去了,”段輕名面不改色地答道,突然想起什麼,“他大概不知道情況這麼緊急,壞了!”
步水寒總算明白過來,鐵青了臉,湖音劍“當”地出鞘:“你!”
再看顧平林與吳湘,哪裡還有兩人身影!
“顧師弟若有事,唯你是問!”步水寒顧不上與他計較,急速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