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救”出來的時候郁楚都還有點懵。
直到珍珠鳥獸人白貝貝心疼地抱着他摸了又摸,少年頭發都被揉亂了才回過神來。
她将掙紮出來的腦袋又按進了懷裡,“沒事的,别害怕,就算他是上将也不能為所欲為,強搶民男!”
“你身上有傷嗎?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
“他有沒有對你做什麼?”
問這話的時候,幾個圍着郁楚的獸人的眼睛幾乎都要噴出火來!
“我很好……”
郁楚用尾巴勒過黎淵,身體不适的應該是他吧?
少年被一條不知從哪兒拿的浴巾包裹得嚴嚴實實,隻露着個腦袋,視線在周圍胡亂掃了一圈,“黎淵呢?”
黎淵人已經坐上了押送回總部大樓的飛行器。
飛行器内死寂一片,衆人皆低垂着頭一言不發,再旺盛的八卦之火被黎淵掃一眼都得熄滅。
但此事已上報,衆人出發前,查到目的地在黎淵上将的住宅時,第一時間就上報給了總部。
以黎淵的身份若是跟此類敏感事件有牽扯,上面不得不重視。
手戴鐐铐,淡然坐在主座上的黎淵緘默不言,男人幽黑的眼眸望着窗外飛掠而過的高樓,眸底染着燈光。
即便是此次行動抓捕的最可疑的犯人之一,男人依舊從容不迫,漫不經心。
……
首都總部大廈。
黎淵被送到了審訊室,他還是第一次以被審訊人的身份出現在這個地方。
莫名的,男人下意識擡眸看了眼頭頂的白熾燈——的确很亮。
腦子裡不自覺閃過郁楚滿臉懵的淚臉,似乎被抓的時候都還沒反應過來。
審訊室外傳來了開門聲,他平淡的視線望去,一個身形高大的人影走了進來,隻看這身形,他便是已知曉對方的身份。
“想不到我們黎淵上将一向自視清高,居然鬧出這等笑話。”
“不是自诩潔身自好嗎?怎麼被人當場抓到在家囚禁玩弄獸人呢?”
說話之人語氣中滿是嘲諷,虎牙在燈光下略顯森寒,銅黃眼睛譏诮地在黎淵臉上掃了一圈,卻沒得到想要的窘迫或憤怒。
黎淵:“這是你該審訊的内容嗎?”
金琥珀沒讨到好還被刺了一下,他自知沒趣,冷哼一聲。
助理端來了一杯溫水,放在桌前,“希望您配合調查。”
冰冷明亮的白熾燈下,男人颔首,修長的手指卻輕輕一推,“謝謝。”
軍部倒是不敢對黎淵用真話劑,但他知道,此刻審訊室的那面單向玻璃後,站滿了觀察他的人。
為何武器齊全地沖進他家?
黎淵雖是以猥亵獸人罪被逮捕,但他離開時可看到了,郁楚這個受害者也戴上了鐐铐。
男人半阖的眼睫輕顫了一下,眸底劃過一絲了然。
金琥珀坐在他對面,屈起的指節敲了敲桌面。
果然,聽金琥珀問出了他心中所想。
“你跟那身份不明的獸人是什麼關系?為什麼幫他破壞定位環。”
“真是失禮。”
黎淵輕嗤一聲,沉斂的眉眼含着霜雪,眸帶嘲意,“那是我未婚夫,伴侶打鬧也值得如此大動幹戈?”
……
上層緊急組織起了一場會議。
李特斯得知出事的第一時間就去找了章程副理事長。
他大緻講了一遍經過,猶豫片刻,還是将黎淵的告知轉達了出來,“上将的意思是,您無需替他說話。”
權貴與政權的中心永遠達不到統一,高層裡自然也有針對黎淵的人存在,但目前發展,就是他想要的結果。
此事尚未查清,可大可小,但案件的重點就在于,郁楚來曆不明,身為聯盟上将的黎淵卻與其糾纏不清。
而且目前還沒有人能保證在定位環不放出強電流的情況下将其破壞。
可郁楚腳踝上的定位環卻壞得悄無聲息,甚至沒能放出高壓電。
衆人理所應當地懷疑是黎淵動用了某種手段,再加上郁楚這般可疑之人住在黎淵家,郁楚身份不清不楚,倆人關系不明不白的……現在鬧得這般難看,簡直可笑。
章程沒問原因,隻沉默地點了點頭,轉身欲離去。
但他想到什麼,立馬轉身,擡起手腕上的終端,界面調到了備注“親親老婆”的聯系人,随後對李特斯道:“剛剛的話你再說一遍。”
說完,蒼白修長的手指按在了語音鍵。
李特斯:“……目前雖然出了意外,但您無需擔心,上将自有安排。”
對面很快就回了一條語音,但這位副理事長沒有要給李特斯聽的打算,面無表情地轉身進了電梯。
章程進了電梯才回:“你弟弟自己說了不需要,不是我不幫。”
李特斯沒空逗留,而是轉去了警衛局的審訊室找郁楚。
按理來說,郁楚作為獸人應該被收容所的人帶走,但案發現場,所有人都看出了獸人對郁楚那莫名其妙的濃濃護崽情緒。
于是,郁楚被迫轉到了警衛局。
少年腳踝上的定位環被取下的時候他才知道那東西已經壞了。
他仔細一回想便知道了原因,想到黎淵離開時也戴上了鐐铐,郁楚不由胡思亂想。
審訊員輕咳一聲,聲音令郁楚回神,他問:“你腳踝上的定位環是怎麼壞的?”
郁楚自是不能明說原因,低頭默了片刻,審訊員還沒來得及催促,就對上了一雙淚水漣漣的眼。
少年圍着雪白的浴巾,他雙腳踩在闆凳上,漂亮的臉蛋恹恹地埋在膝蓋上,像是害怕,也像是緊張,“我不知道。”
他嗓音很悶,回答得不情願,尾音顫抖着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