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内的機關完全展現出了考官的陰險之處,雖然多數設計經典得沒什麼新意,卻數量繁多且一環連着一環。
在斜坡後方滾落的巨石、踩中會導緻尖刺從上下左右穿出的地闆石磚、肉眼難辨的細線連接着前方弓箭發射觸發器等。
非常考驗人的即時反應能力,以及是否能在險境中也留意到細節的觀察力,否則結局不是變成刺猬就是被石頭砸成肉醬。
就算避開了上述所有陷阱來到單行道的末端,也會發現新的驚喜——在這段路的終點處,有着限時二選一答題環節。
要看完熒幕上的文字并作出相同的選擇,二人一起按下手表上的按鈕,能夠逃出生天的密道才會緩慢地開啟。
站在此處傾聽滾石越發靠近的聲音…真令人心焦。
若說貳肆幾乎全靠當前形象的肌肉反射來面對這些難關,身體在大腦進行思考之前就本能地更早一步進行閃躲,由此保證自己毫發無損。
另一位同行者就是全靠自身實力,時不時就有魔術的光芒一閃而過,在前進之前收起負重真的太有先見之明了。
轟隆的一聲巨響,好不容易開啟的門就這麼被一整顆巨石封上。
褐發青年瞥了眼來時的方向,再看向臉不紅氣不喘的隊友,冷不丁地提出一個觀點:“那顆石頭,你其實能截住的吧。”
“嗯?”兜帽下滑的貳肆愣了一下,他直到脫離險境才有空回憶伊爾迷的戰鬥力,“……對哦,你怎麼不早點提醒我。”
就以揍敵客家那道試煉之門進行對比判斷,别說是截下了,直接往回推都很輕松。
再怎麼說這人每次回家跟出門都得開一次重量兩噸起跳的大門,區區一顆石頭怎麼可能比得過。
“機關觸發得太突然,下意識就先跑起來了。”諸伏景光眨了眨眼,他們始終還是作為普通人的時間更長,所以第一反應是避開而不是面對…正常極了。
常識人誰會螳臂當車啊。
而且對方的反應更快一步,當時直接就面無表情地直接抓着他的手臂往前帶,所以等碰見連環陷阱之後就更想不起來了。
又或者說就算後來意識到這點…石頭的重量加上滾動的速度,難度就得提升一節,變得無法處理。
兩人面面相窺好一會,互相都為這一念之差造成的結果笑了。
沒想到最驚險刺激的部分全是自己吓自己,考官隔着監控看見了都得覺得莫名其妙。
[你笑的好恐怖哦,真虧他不吐槽你。]系統才是那個真的可以提醒卻偏要看人熱鬧的壞東西,[就跟沒馴服臉部肌肉一樣。]
貳肆聽見這形容,頓時想起來上一位‘大哥’的神色,那确實很吓人,如果伊爾迷笑起來是這種效果……他再往景光那看了眼。
對方作出個略帶不解的表情,沒有表現出絲毫異樣神色,也不像演的。
——所以肯定是系統在胡說八道。
[喂!]機械音抗議這種草率得出的結論。
貳肆才不管系統的想法,他實在好奇地回去推了推那顆讓他們手忙腳亂好一會的巨石,然後輕而易舉地就讓其挪動了位置。
完全印證這段時間他們白心驚膽戰了這麼久,實際上根本沒有多少威脅嘛,怎麼會這樣。
他無語地放開手。
細碎的聲音蓦地傳入耳中,就像是演奏中不和諧的音階般突兀。
“有人來了。”自帶敏銳感官的貳肆倏然轉身,邊提醒隊友邊看向前方被黑暗籠罩的地方,瞳孔略略縮小試圖看清來者的模樣。
而就在他出聲的前一刻,諸伏景光作出了一樣的舉動,迅速看向了聲源處,顯然也事先察覺到了什麼。
雖然不速之客已經盡量屏聲斂息,試圖找機會進行偷襲,但這種水平…想要瞞過專業殺手以及潛入搜查官就不太夠看了。
無論是腳步聲還是呼吸聲,都充分暴露了自己的存在。
“啧,被發現了嗎,那就沒辦法了。”尖銳刺耳的聲音響起。
兩位手拿鋒利彎刀的壯漢從陰影中現身,二者的穿着都十分狂野,并且長得五大三粗又兇神惡煞。
無論是那結實的肌肉還是身上的猙獰傷疤,一眼過去就能輕易進行判斷——非常不好惹。
唯一能區分二者的特征嘛…先前說話的是個光頭,另一人則是個平頭。
屬于二人道路的關卡當然安排了相同數量的敵人來考驗考生,而且跟五人道路的狀況不太一樣,沒有單對單的擂台戰規則。
“隻要能阻止你們,我就能減去……”或許是數學不好吧,一号重刑犯光頭說到一半忽然卡殼。
然後皺着眉思考半響很快放棄計算:“總之能減很多年的刑期就對了!”
不聰明的發言明顯影響了他的威懾力。
這人咧牙看向面前‘弱不禁風’又‘手無寸鐵’的對手,覺得他的運氣真不錯,以自己健壯的體格以及手上的武器,搞定兩位弱雞豈不是手到擒來。
而落後一步且沒開口的二号重刑犯,則眯着眼觀察兩位考生。
作為被關押在賤阱塔内的囚犯,他們每隔一年或幾年就有機會參與這種能夠減刑的活動,至于減的是刑期還是壽命…就得看運氣和實力了。
能夠抵達這裡的道路有多兇險他也不是毫無認知,但看這兩人的狀态——半點不像死裡逃生、不止不狼狽還略顯遊刃有餘。
即便看不清穿着鬥篷那個人的情況,但隻從布料上連破洞都沒有的狀況判斷,就知道這人亦不可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