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朋友不經常接觸這種場面,而且他的酒量也不太好,就由我代勞吧。”稻垣說着,就要端起你的杯子,但是被旁邊的人按住了肩膀。
“就算酒量再怎麼差,幾杯還是喝得起的吧?這又不是什麼很高度數的烈酒。”他盯緊了你,“而且,要是以後傳出去我被一個無名小輩拒了酒,那我還怎麼做?”
你瞄了眼稻垣肩上還沒松開的手,歎口氣端起了杯子。不管稻垣在這邊經營的表面身份是什麼,能釣上魚總歸是好事,你就算酒量再差也不至于幾杯就倒。退一萬步說,就算你因為喝酒歇菜了,稻垣肯定也會想辦法完成鐮井給的任務的。
“不要勉強啊。”
他小聲叮囑了你一句,你搖搖頭,慢慢把泛着涼氣的苦辣液體灌進了喉嚨。
“我就說嘛,既然是你的朋友,肯定和你一樣是爽快人。”富山一改之前的表情,又變得喜笑顔開。
“呵呵,話也不是這麼說啦,人還是各有不同的。”稻垣确認你沒問題,才放心地轉頭和富山應酬起來,“富山先生最近都在忙些什麼?都見不到人啊。”
“呦,你的消息那麼靈通,怎麼會連這點小事都不知道呢?”富山招了招手,旁邊的下屬迅速把你們三人的杯子滿上。
你嫌惡地皺了皺眉。剛才快速喝完一杯酒,你已經感到有一絲頭暈了。
“富山先生是要···?”
“放心啦,一直逼人喝酒多沒意思。”他擺擺手,“隻要小兄弟在離開前把這杯喝完就行,不會再多倒啦。”
“哎呀,那他今天可是要破例了,之前可以說是滴酒不沾呢。”稻垣看了富山一眼。
“呵,我們就是這樣嘛,喝喝酒交點朋友。”他略有深意地看向你。
這家夥倒挺會把握尺度的,先兵後禮,跟不近人情的第一杯酒相比,需要離場前喝完的第二杯反倒像是十分友好的信号了,若換做是一個有求于他的人,這會大概會順着杆子向上爬。
你端起杯子,意思性地喝掉三分之一,他才滿意地轉過頭繼續跟稻垣聊起天來。你低下頭,感受着比平時稍快幾拍的心跳,透過透明的玻璃圓桌直直盯着自己的鞋尖,就連周圍的交談聲連同背景音也漸漸化為模糊的一片。
早知道會變成這樣,你才不會答應稻垣的請求呢。不過對方都看到了你和稻垣走在一起,好像你不同意也沒什麼用?
你晃了晃自己的腳尖,目光依舊黏在地上。
說起來,景光的目标是誰,他現在又在做什麼呢?會不會已經完成任務離開了?如果是的話最好了,你可不想被他看到好像喝多了的樣子——雖然撐死也就兩杯,而且還不是白的。
你摸了摸有些發熱的臉頰,然後站起了身,“我需要去一趟洗手間。”
同桌的人迅速把目光聚集在你身上,你暗道一聲糟糕。雖然穩住了身形,但暈乎的程度比你想象得還要高一些,恐怕相原水見之前真的是滴酒不沾的。
“所以都說我朋友酒量不好啦,不是真的故意拒絕誰的意思。”稻垣連忙給你打圓場。
“沒關系的啦,我理解。”富山大度地擺擺手,“就讓阿武陪你去吧,有事吩咐他就好。”
富山手下中的其中一人應了一聲,然後站在了你的身後,稻垣當場就想站起身,你按住了他的肩膀,“我沒事的。”
他露出擔憂的神情,你則瞟了他一眼,希望這家夥還記得今天的任務正主。
好在你目前隻是感到一點頭暈,還沒有到走路扶牆的地步。阿武在洗手間門口站崗,你擰開水龍頭,往臉上拍了幾把冷水,然後扶着水池邊緣看向鏡子。
臉上确實有點紅暈,不過看着還是很精神的,并沒有顯露出什麼醉态來,你稍微松了口氣。雖然稻垣說日野清子通常會在宴會結束的時候物色人選,但早做準備才是更穩妥的,如果身體沒想象中的那麼不适應,還是應該早點把剩下的酒喝完溜掉。就算隻有你一個人,你也有完成任務的自信,稻垣要是實在脫不開身就随便他吧。
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你随意地向之前的通道口瞄了一眼,發現日野清子對着她的保镖耳語了幾句,然後塞了個東西給他。保镖則一邊把手揣在兜裡,一邊進了通道。
是進去确認酒嗎?難道她已經選定好目标了?可是她塞給他的東西又是什麼?
你朝她附近張望了一下,并沒有發現明确的目标,但你的預感告訴你,她的行為絕對是事出有因的。雖然沒法和稻垣詳細說明情況,但是不能再拖了。
你回到之前的桌子旁,直接站着就端起了杯子,把其中三分之二的酒一飲而盡。
“我有點事要離開了,這樣可以的吧?”你晃了晃杯子。
“有緣分的話,可以下次再約呢。今天打擾了富山先生這麼久,我倆也該告辭了。”稻垣說着,笑眯眯地跟着站起了身。
富山看了你們兩個一眼,露出不太好看的臉色,“行吧,那今天就到這裡。記得答應我的事啊?”
“有結果我會聯系的。”稻垣點點頭,然後拉着你走遠。
“這麼着急,是出了什麼事?”他回頭确認富山一行人并沒有盯着你倆,才小聲開口問道。
“目标和她的保镖有所行動,我認為她可能已經選定好人了。”你露出凝重的表情。
“有所行動?”稻垣重複了一遍,然後瞄向通道口。這時,你倆已經走到了比較遠離會場但是可以很清晰看到通道口的地方。
“她塞給她的保镖什麼東西,我覺得——”你同樣轉過頭,看到保镖一邊輕晃着杯子一邊走了出來。
“加藥了?”你和稻垣異口同聲地向對方确認猜想。
“你說的沒錯,她這次确實提前定好人了。可惡,等下她離開的時候我們再開車跟上去···”
你已經沒空聽稻垣的計劃了,因為你看到日野清子正一邊說着話,一邊帶着一個你十分熟悉的人靠近了保镖的方向。竟然是景光!她怎麼敢——!!
酒意混合着憤怒,帶領血液直沖你的大腦。沒有絲毫猶豫,你邁着大步快速走過去。
“喂!你有聽到我說話嗎,不要沖動啊!”
景光看起來有些猶豫,并沒有第一時間接下對方的酒。你直接把稻垣刻意壓低聲音的話當做耳旁風,疾步走過去奪走保镖手上的杯子,然後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