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穿的小高跟涼鞋走在這崎岖蜿蜒的山徑,咯得樓朝朝腳疼。
前面的張起靈走的并不快,可對于養尊處優,出行腳不沾地的樓朝朝來說,今天的運動量都快抵得上她這18年的運動量了。
她喘着氣,現在完全是憑着身體的本能在推動着走。
腳底很疼,後跟好像也被磨出水泡了。
好想把鞋子脫了,但地面全是石子和尖銳的樹根。
張起靈并沒有住在村子裡,他的住處坐落在村子後的半山腰上,和他的人一樣疏離。
但他的這個住處吧……也很一言難盡。
房子是土房,房頂蓋着稻草,門……如果一席草簾子也能稱之為門的話……
不是……這……安全嗎?還是說,這裡的民風淳樸,夜不閉戶?
樓朝朝把視線從那草簾子上挪開。
土坯房的一側還有一間草棚和竈台,草棚裡面堆放柴火雜物之類的東西,竈台上鋪了厚厚的塵土,看得出來已經很久沒有使用過了。
房子前有一塊空地,空地裡種着一顆桂花樹,樹下有一塊平坦的大石頭。
在房子稍遠一些的地方,有一汪從岩石縫中滲出來的清泉,肉眼看去,晶瑩剔透。
在這個沒有自來水的地方,想來他應該是靠着那汪純天然的山泉來生活的吧。樓朝朝想。
看着這泉水,又累又渴的樓朝朝不禁做出了個吞咽的動作。
張起靈掀開草簾,進了屋,樓朝朝遲疑片刻,也跟着邁步而入。
整個房間内部,寒碜到是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還是會覺得覺得震撼的地步。
環顧四周,黃土泥牆,一眼看盡。
‘家徒四壁’這個成語在這一刻具象化了。
整個屋子可能還沒她卧室大,卻同時充當了房間,客廳,飯廳,廚房。
一進屋是個壘了一圈磚石的火坑,樓朝朝不知道這是什麼,但裡面未燃盡的柴火,和上方吊着一口鍋,大概猜出來這是用來來取暖做飯用的。
牆上挂着一些她簍子籃子之類還有她不認識的東西。
房梁上挂着幾塊黑黢黢的……肉?豬蹄?
角落裡擺着一張桌子,桌子下放着幾口大大小小的缸,桌子上放置着鍋,水壺,一副碗筷。
視線往左移,是一張……‘炕’?
石頭砌出來的土炕,一眼看去,大概是雙人床的尺寸。
稻草當做床墊,陳舊床單和被套上充滿了縫補的痕迹,床頭處放着一個破舊木櫃。
床的對面,靠門一邊的窗戶下,放置着一張桌子,一條長凳,桌子上放着一盞煤油燈。
角落裡拉了一條線,上面挂着兩張發黃的毛巾。
整個房間的兩扇窗戶剛好相對,一扇在桌椅上方,一扇在土坑的上方,窗戶上的窗紙看起來十分脆弱。
如此寒酸,也難怪他這麼放心的用草簾子當門。樓朝朝的嫌棄溢于言表。
她也不想表現的這麼明顯,可實在忍不住,畢竟她這輩子是真沒見過這樣的房間。
不過寒酸歸寒酸,好在房間收拾得整齊幹淨,井井有條,沒有異味。
這裡唯一的可取之處,大概隻有環境幽靜了……
……